第3章 老死神(1)(1 / 3)

新奧爾良,是一座位於路易斯安那州奧爾良縣的縣城,也是美利堅合眾國南部最重要的商業城市。它距密西西比河口170千米,富有鮮明的南方特色。那裏有肮髒、狹窄的街道,住著各種膚色的人。街上充斥著流浪藝人的歌聲、小販的叫賣聲和水手們的廝打吵鬧聲,真是一團糟。

但它周圍的許多郊區給人良好的印象。那裏有令人賞心悅目的鄉村別墅,都被整潔的花園圍繞著,花園裏種有玫瑰、冬青、夾竹桃、梨樹、無花果、桃樹、桔樹和檸檬樹。一個人如果厭倦了城市的喧囂,在這裏他可以找到夢寐以求的安寧和悠閑。

港口是最繁忙之處。那裏雲集著各式各樣的大小船隻及運輸工具,碼頭上堆積著大量的羊毛捆和圓桶,成群的工人穿梭在其中。在那裏人們會以為自己是在東印度的棉花市場。

我就這樣信馬由韁、閑庭信步,用眼睛尋覓——是的,尋覓什麼事物或者什麼人?我怎麼到這個城市來了?這需要解釋一下。

我從瓦爾帕萊索經南太平洋群島和中國後到達東印度,當時旅行資金不夠,迫使我開始向往故國的海岸。在那期間——我正在加爾各答——這裏一段時間內不會有船出海到德國去,我很快做出決定,乘了下一班輪船到紐約。在那裏我就會有錢和辦法,使我能回家去。繞過好望角——蘇伊士運河還未竣工——五周後我到達了暫時的目的地,紐約並在那裏上岸。

對我來說現在最容易做到的事就是給亨利寫信,向他借些必要的錢款,以越過大西洋。可是老鐵手怎麼能和借錢的人劃等號呢?不,絕對不可以,況且人貴在自立!於是我坐下來,將自己最後一次的遊曆寫成了文章。它們立刻被《紐約州報》的星期日副刊登載了,《紐約州報》在當時就已是各州中受眾最廣的德文報紙,我可以指望用這種方式,在最短的時間內攢到回家所需要的錢。因為這我在報紙編輯部認識了非常值得尊敬的若西·泰勒先生——他也是當時一個著名的私人偵探所的負責人。當他聽說我是誰後——老鐵手的名字甚至在我不知的情況下就已在紐約叫響了,他建議我為他工作。新職位的吸引力戰勝了思鄉之情,我當場就答應了。我對這一選擇毫不後悔。通過幾次成功的工作,我獲得了泰勒的信任,最終他對我有了特殊的好感。工作雖然讓我付出不少辛勞和精力,但最終的成功就預示著好的報酬。

有一天泰勒讓我到他的辦公室去,裏麵坐著一位上了年紀、滿懷憂愁地發著呆的先生。他是一位銀行家,名叫奧勒特,他有一件家事需要我們的幫助。這件事對他的生意有很大的影響,這讓他很難過。

奧勒特有德國血統,他太太則是地道的德國人。這場婚姻帶給他唯一的一個孩子,是個兒子,名叫威廉,已經二十五歲,還沒結婚,在商業上的支配權同他父親的具有同樣效力。威廉天性愛幻想,不能夠腳踏實地;寧願讀科學和文藝書籍,也不願看賬本;他認為自己是學者和詩人。他的幾首詩被紐約的一家德文報紙刊登後,就更堅定了他的這種信念。不知怎麼威廉有了要寫一部悲劇的念頭,劇中的主人公是一個瘋狂的詩人。為了實現這個想法,他覺得應該去研究瘋狂,並買了許多相關的書。可怕的是,在這過程中他漸漸變成了詩人,並相信自己瘋了。不久前,奧勒特認識了一位醫生,此人聲稱自己要建一座私家瘋人院。據說,這個人給一位著名的神經科醫生當過很長時間的助手,他懂得如何贏得這位銀行家的信任,使得最後奧勒特請求他與兒子結識,想試試兒子的病通過與他的交往是否會產生好的效果。

從這一天起,醫生和威廉之間就產生了一種親密的友誼,但結果完全出人意料,兩個人——突然一起失蹤了。直到這時,銀行家才去詳細地打聽了醫生的情況,這才知道,這個人根本是那些庸醫中的一個,他們拉幫結派地在美利堅合眾國內無所顧忌地幹他們的勾當。

泰勒問這個所謂的神經科醫生叫什麼名字,當聽到吉布森這個名字和他的住址後,我們馬上知道要跟一個熟人打交道了。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流氓,我已經因為其他的一件事盯上他有一陣了。甚至在我的辦公室裏都有一張他的照片。當我把它拿給奧勒特看時,他立刻認出了他精神有問題的兒子那可疑的醫生朋友。

這個吉布森是個一流的騙子,長期以來以各種身份在各州和墨西哥之間流竄。昨天銀行家去了他的房東那兒,得知吉布森已還完債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兒了。銀行家的兒子本來就隨身帶著一筆數目可觀的現金,可今天從辛辛那提一家交情不錯的銀行發來了一封電報,電報稱威廉在那裏提了五千美元,打算繼續遊曆到路易斯維爾去,要到那裏接他的未婚妻。明顯關於未婚妻的話是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