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死神(3)(1 / 3)

營業部和編輯部在同一棟房子裏。我在營業處買了幾期報紙,然後讓人幫我向編輯部通報。在此處我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就在前一天威廉·奧勒特親自送來了這首詩,請求報社盡快刊登。因為一開始主編有拒絕的意思,詩人便留下了十美元,要求自己的詩刊登在今天的期號上,並要求寄給他一份校樣。他的舉止很正派,人們對我這樣講述。可是他盯著別人看時顯得心煩意亂,並一再強調說這首詩是他的嘔心之作——無論是有天分的還是無天分的詩人和作家都慣常使用這種說法。因為要收校樣,他留下了自己的住址。他住在新城區的一家以環境高雅和價格昂貴聞名的私人旅店中。

我回到自己的住處將自己喬裝改扮得無法被人認出之後,就趕到了那家旅店。為了謹慎起見我隨行叫了兩名警察,他們就站旅店門前。

我對能成功地抓住要找的那個無賴和他的犧牲品相當自信。在鬥誌昂揚的情緒中我拉響了門鈴,門鈴上邊的一塊黃銅牌子上寫著:為淑女們和紳士們提供一流的膳宿服務。顯然我找對地方了。房子和企業是同一位女士的財產,門房打開門,問我有何貴幹,並受托向夫人通報。我給了他一張拜訪名片,當然不是以我的真名。我被領到會客室,在這兒不需要等夫人很長時間。

她是一位穿著考究、身材微胖的夫人,大約五十歲年紀。她卷曲的頭發和指甲上一點輕微的顏色使她看上去有一點兒黑人血統。盡管如此她還是給人以氣質高雅的印象,且禮貌周全地接待了我。

我向她介紹說自己是《德文報》娛樂版的主編,並給她看了相關的報紙,聲稱得跟那首詩的作者當麵談談。詩大受歡迎,我想帶給作者報酬並預約新詩。

她平靜地聽我說完,仔細地觀察我,然後說:

“這麼說奧勒特先生在您那兒發表了一首詩?多好啊!真遺憾我不懂德文,否則我會請您讀給我聽的。寫得好嗎?”

“好極了,夫人!我可以很榮幸地對您說,詩很受歡迎。”

“我很高興。奧勒特先生給我的印象是一個優雅的男人,一位真正的紳士。可惜他很少說話,不與任何人來往。他僅出去過一次,肯定是在給您送詩的那一次。”

“真的?我跟他簡短地聊了一會兒,得知他在這兒取錢。那他必定是經常出去的。”

“那就是在我不在的時候,或者他的秘書解決了這些生意上的事。”

“奧勒特先生有一個秘書?沒有聽他說起過。他一定是個收入不菲的人。”

“不錯,他薪酬優渥,吃得最講究。他的秘書克林頓先生負責管錢。”

“克林頓!啊,如果這位秘書叫克林頓,那我一定在俱樂部遇到過他。他來自紐約或者至少是從那邊來的,是一位出色的旅伴。昨天中午我們見過麵。”

“一定是的,”她插嘴說,“那時他出去了。”

“並且,”我繼續說,“彼此很有好感,他還奉贈我他的照片,您看。”

我給她看吉布森的照片,我一直把它帶在身上。

“對,這是克林頓先生,”這位夫人掃了照片一眼後說,“可惜您不能很快再見到他了,也不能從奧勒特先生那裏得到別的詩了,他們倆都動身走了。”

我吃了一驚,但是很快克製了自己。

“這真使我感到遺憾,他們一定是突然起的動身的念頭吧?”

“自然。這是一個令人感動的故事。奧勒特先生從來沒說過,因為沒人願意揭自己的傷疤,但他的秘書在我答應嚴守秘密的情況下告訴了我。因為想必您一定知道,我的客人一直給予我特殊的信任。”

“這我完全相信您,夫人。您高雅而親切,這很自然。”我非常誇張地吹捧說。

“噢!別這樣!”她受寵若驚地說,“這故事感動得我幾乎落淚,我很為這不幸的人能成功地及時逃出來而高興。”

“逃出來?這聽起來倒像奧勒特先生被人追捕了?”

“就是這麼回事。”

“啊!多麼動人心弦!一個天分那麼高且富有才智的詩人在被追捕!作為主編,在某種程度上還是這不幸者的同行,我抑製不住自己想知道得更詳細的渴望。報紙是有相當的力量的。也許我能在一篇文章中支持他一下。多麼可惜,隻有您得知了這個故事,但答應必須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