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西湖旖旎(1 / 2)

問蒼天、佳卿何處,寒宵長夜離苦。

尤憶當年共蕭鼓,夢裏幾番相許。

當日境、歎悲楚,而今仍有癡兒女。

蕭郎無語,渺萬丈前程,青絲白雪,猶願為卿顧。

紅塵路,死死生生相促,年華何故虛度。

幾番清秋伴風雨,隻影與君共舞。

任天妒、讓人誤,猶來不過一掊土。

琴箏和舞,訴往昔愁苦,杜康化雨,來解滿愁緒。

大清乾隆年間,山河壯麗,百姓安居樂業,好一片盛世之景。在夏天的煙雨江南,別是一番清新淡雅、芬芳怡人的味道。在這煙雨江南,最令人心曠神怡的就是雨後的西湖,雨後的西湖給人一種別樣的詩情畫意。正如歐陽修筆下所寫的那樣:

群芳過後西湖好,狼藉殘紅,飛絮蒙蒙,垂柳闌幹盡日風。

笙歌散盡遊人去,始覺春空,垂下簾櫳。雙燕歸來細雨中。

歐陽修·《采桑子(群芳過後西湖好)》

雨後的西湖,果然是寂寥無人,雲水間是那般的萬籟俱寂。幾片殘紅飄落在湖麵,微風吹起泛漾著微微的漣漪。這有三兩個少女駕一葉扁舟在這西湖旁的荷花塘中穿梭,這四五月的季節,荷花還沒有含苞,隻是一望無垠的碧綠的荷葉,在風雨中搖曳擺動著。少女們劃著小舟唱這動聽的歌謠,歌聲在雨後的寂靜的西湖是那樣的響徹雲霄。“問蓮根、有絲多少,蓮心知為誰苦?雙花脈脈嬌相向,隻是舊家兒女。天已許,甚不教、白頭生死鴛鴦譜……”歌聲婉轉淒涼,意蘊不凡。

西湖斷橋上,有一位白麵書生正陶醉於著悅耳的歌聲中,不知不覺的吟誦著:“群芳過後西湖好,狼藉殘紅,飛絮蒙蒙……”道這個白麵書生是誰,原來這位白麵書生是江南一大戶人家的公子,喚作楚淩風。這位公子身著一襲長袍,頭戴綸巾,腰間配有一對和田龍鳳佩,麵如傅粉三分白,唇若塗朱一表才。楚淩風,是杭州楚員外家的獨生公子,現如今楚員外早已經駕鶴西去,而老夫人善在。淩風因為生於詩書之家,自幼便修習詩書,如今也已經二十歲了,老夫人楚張氏早就張羅著為這位公子娶一房親,以延續楚家香火。可是,這位楚公子卻不著急,一心修研詩書,一邊孝敬老母親,一直以來甚世令人稱讚。

見小舟離斷橋越來越近,淩風聽到少女們唱的更真切,仔細聽來,原來她們唱的卻是元好問的《摸魚兒·問蓮根有絲多少》。淩風曾經讀過這首詞,不禁吟誦著:“香奩夢,好在靈芝瑞露。人間俯仰今古。海枯石亂情緣在,幽恨不埋黃土……”正在淩風獨自傷感時,聞見少女們又換調唱到:“風雨淒淒,雞鳴喈喈。既見君子,雲胡不夷。風雨瀟瀟,雞鳴膠膠。既見君子,雲胡不瘳。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歌聲清新淡雅,音色悅耳婉轉。當聽到“既見君子,雲胡不喜”一句時,淩風心中為之一震。

眼見著那一葉小舟已經劃到斷橋了,淩風望著那些婀娜多姿的少女們,不禁感慨道:真是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耀秋菊,華茂春鬆啊!四五月份的杭州西湖天氣總是這般多變,剛剛還是水光瀲灩晴方好,這一會兒就下起了大雨來。淩風出來時沒有帶雨傘,這西湖中有沒有地方躲雨,正準備跑回去的時候。隻聽見小舟上傳來了一位女子清澈的聲音:“公子!下這麼大雨,要不你幾月上我們小船上來避避雨吧!”淩風環顧了一下四周,好像沒有其他人了,這才意識到那女子是在和他說話。還沒等他回應,那姑娘們都已經將小船慢慢停靠在岸邊了,淩風這才慢慢的走進了小船裏。

走進小船一看,裏麵有三位姑娘,各個長得卓爾不凡,各有各的美。雖說,淩風不好意思朝姑娘們看,隻是瞥兩眼也是令人難以忘懷。那個個子高挑的姑娘,一雙丹鳳眼猶如西湖上的春波含情脈脈,眼上是一雙似蹙非蹙罥煙眉。還有兩個年紀要較這姑娘要小一點,也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容。她們三人都是一樣的裝束,紫色上綺的襖子、碎綠寬擺的玫紅盤絲裙,真的是“嬛嬛一嫋楚宮腰”。原來,她們是同門師姐妹,年紀大點的叫做李妍,另外兩個小姑娘一個叫司馬瑾兒,一個叫公孫蕊。這個楚淩風見三位姑娘美如天仙,暗暗想到今天得遇這樣漂亮標致的人兒,真是三生有幸啊!

漸漸的雨已經停了,淩風準備下船回家了,臨走前還邀請三位姑娘到他家去做客。三位姑娘都說天已經不早了,要回家了一麵讓家師著急。淩風隻好作罷,於是就隻好與三位姑娘就此別過!三位姑娘別過楚淩風後,又搖曳著小船,唱著歌謠緩緩地向前劃去……別過楚淩風,隻聽見那位叫李妍的姑娘說:“師妹,你們說我們常年不曾離開梨花苑,竟不知道世間還有如此的美景。”原來李妍、司馬瑾兒和公孫蕊都拜師在峨眉山梨花苑門下。話說這峨眉山梨花苑本是淩霄居士卓拂珠的隱匿之所,當年為了躲避明清大戰,淩霄居士卓拂珠就隱居在峨眉山,建造了“梨花苑”。後來,收了兩個弟子,一個就是梨花老母,一個喚作杏林仙客。而如今淩霄居士早已經不在人世,今日這個李妍就是杏林仙客的關門大弟子,而那兩個小姑娘司馬瑾兒、公孫蕊就是梨花老母的兩個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