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夕邊揪下身上的鳥毛,邊罵罵咧咧道:“這群不識好歹的臭鳥,不僅嘰喳的令人心煩,還掉了我一身的毛。”
琉瑤開玩笑道:“素聞晴雨鵲的羽毛輕盈,且冬暖夏涼,日暮鴉的羽毛結實耐用,這麼多的羽毛,積攢起來倒可以給你做一身羽衣了。”
清夕一隻手抓住她的手,一隻手向她腰間撓去。“我都這麼慘了,你還嘲笑我,看我不收拾你。”琉瑤左躲右閃,嬉笑道:“好啦好啦,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清夕鬆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望著天空頹廢的說道:“唉,這第二個任務,真是不知如何下手啊。”
原來,清夕打開了第二個紙卷,上麵的要求是到風雨崖解決晴雨鵲與日暮鴉長久以來的矛盾,重新連接崖兩邊的交通。
這看似無厘頭的任務卻著實令清夕吃了不少苦頭。
清夕先來到了晴雨鵲所在的聽雨崖,晴雨鵲王自然熱情款待了清夕。待二人寒暄了幾句後,清夕切入了正題。不料晴雨鵲王聽到清夕的來意後,態度大變。
接下來,清夕的耳朵有如掉入了暴風雨前的悶雷中,響個不停。先是晴雨鵲王,接著是一大堆晴雨鵲,嘰嘰喳喳的向他訴說著他們與日暮鴉的矛盾。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在它們口中都變成了日暮鴉慘絕鳥寰的罪行!本來是一致對外的謾罵,後來變成了內鬥,場麵極其複雜。在忍受了近兩個時辰的折磨後,清夕慌不擇路的離開了聽雨崖。長呼一口氣後,他走上了知風崖。
後來發生的事情,更是令其無法釋懷!
日暮鴉王的反應與晴雨鵲王大相徑庭。但日暮鴉們的反應卻是晴雨鵲們比之不如的。也許因為日暮鴉的嗓門比晴雨鵲的大,若不是清夕用靈力裹住了耳朵,耳膜早就被震碎了!果不其然,起先簡單的爭吵變成了後來大範圍的內鬥。相比較晴雨鵲嬌小的體型,日暮鴉們的戰鬥真是蔚為壯觀。鋪天蓋地的日暮鴉們衝天而起,相互碰撞,落下無數羽毛。又是令人抓狂的兩個時辰後,清夕在混亂中摸黑爬下了知風崖。
這會兒回想起剛才的場景,清夕都不禁在心裏抹一把冷汗。原來不僅是人,動物們吵起架來也是驚天動地。
真是衝動是魔鬼啊!
不過這四個時辰的折磨還是有收獲的,清夕大致弄清了晴雨鵲與日暮鴉的矛盾。原來當初,是由晴雨鵲和日暮鴉共同負責連接風雨崖的交通,在一年的雨季和旱季共四個月為崖兩岸的動物們提供方便。日暮鴉體型結實,負責橋身,但是它們的身體無法彎曲,造成橋體坑坑窪窪。晴雨鵲體型嬌小,便負責橋麵。兩種禽類團結合作,相輔相成,倒也無事。隻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卻改變了現狀。
有一年,四季顛倒,風也不調雨也不順,雨季時並未來雨。旱季時卻是陰雨連連。要說這是天象,由不得晴雨鵲和日暮鴉做主,但這卻造成了兩個禽類矛盾的根源。
原來晴雨鵲之所以叫晴雨,在於它們的羽毛可以感知晴雨的變化。這也造就了它們特殊的生理結構,在雨季和旱季時生長不同的羽毛來適應天氣的變化。雨季的時候羽毛偏水性,不僅能散雨,還可以減輕橋身的重量:旱季的時候羽毛偏幹性,不僅能散熱,還可以集水,減少日暮鴉的體能消耗。可是這一年雨季旱季顛倒,晴雨鵲的生理調節便發生不了作用了,這對晴雨鵲是沒多大問題,但對日暮鴉來說卻是一場災難。
在那一年的雨季中,大量的日暮鴉因為承受不住突然加重的橋麵,墜入崖底,死傷無數。旱季,大量的日暮鴉便因為難以忍受的炎熱掉下崖底,又是死傷無數。一來一去,日暮鴉的數量大減,險些造成種族滅亡的慘狀,時至今日,仍然沒有得到緩解。
損失已經無法避免,但是晴雨鵲們還是召開會議,努力改進了它們的晴雨調節能力。並準備找一個恰當的時間向日暮鴉商討,並彌補一些損失。那段時間恰逢老晴雨鵲王仙去,新晴雨鵲王年紀尚小,事情便耽擱下了。
待到第二年,事情便發生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帶著誠意和解的晴雨鵲王和它的子民們在崖邊並未等到日暮鴉,相反,等到的卻是日暮鴉的報複。
殘存的日暮鴉們認為這次災難完全是因為晴雨鵲們造成的,又因為長時間得不到合理的解釋。一部分激進的日暮鴉們便組成了敢死隊趁著工作交接時對晴雨鵲們進行了報複。晴雨鵲戰鬥能力本就不如日暮鴉,又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死傷慘重,新上任不久的晴雨鵲王也壯烈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