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清夕緩緩起身，看著負手而立的老樹神，麵無表情道：“讓我出穀吧。”
老樹神不答反問，“你可甘心？”
“我當然不甘心，但這是瑤兒對我最後的期望，我不能辜負。我師傅呢？”清夕環視了一下四周，卻沒有發現無虛道的身影。
“你不應該恨你師父，其實他並沒有錯。”
“恨他？時至今日我恨不恨他又有什麼意義。我隻恨自己無能，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而已。我想最後再叫一聲師傅，了了他的心願，也感謝他的養育之恩。”
老樹神輕歎一聲，“醫身容易醫心難。鬼醫兄，你不惜用自己的性命來醫治一個人的心病，你才是真正的醫者。”
清夕驚愕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老樹神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清夕，“你可知換靈大法？”
清夕搖頭。
“小子，你可離你師傅差得遠呢！應該完成了，走。”老樹神走至清夕身旁，抓住他的肩膀，縱身一躍，來到了花海中央，也就是琉瑤消失的地方。
隻是除了一地鮮紅的花瓣和令人痛徹心扉的哀傷，什麼也沒有。
“你這是？”清夕不解道。
老樹神卻不理會，他雙手合上又張開，一團瑩白色的光團便出現在他的手心。光團調皮地跳動著，仿佛一條鮮活的小生命。
“去吧。”老樹神雙手輕舉，光團脫離他的手心向空中飛去。
在陽光的照耀下，光團從瑩白漸變成乳白，最後變得透明。照在上麵的光因折射射向花海不同的幾個方位，形成九道耀眼的光柱。
清夕伸手遮住眼睛，看著這驚奇的變化。
隻件九道光柱圍繞花海中央呈逆時針旋轉，每轉一圈，便向中央移靠。待到七七四十九圈之後，九柱合一，光芒之劇，令清夕不得不運氣抵擋以避強光。
老樹神真身本是大樹，並不受其影響，口中默念有詞，“上天好生，不棄萬物。方生方死，時有時無。九九歸真，大道方成。瞞天過海，以靈換靈。”待最後一字吐出，隻見滿地花瓣無風自起，一片片貼在光柱上。不多時，便全部附著了。
老樹神雙手合十，雙眼圓睜，死死盯著光柱。幹枯的臉因過度用力看起來都扭曲了，隨著花瓣的融進，光柱也漸漸縮短，成一個花籃大小。
清夕看著光球，其中有一團黑影，不知為何，他對這個黑影不僅不覺陌生，反而很熟悉。
老樹神上前一步，咬開手指，將鮮血迅速滴在光球之上，“成！”
一陣耀眼強光閃過後，光球消失不見，隻有一隻白色小兔出現在原來處。這小兔一身絨毛似雪，一對蘭花葉的小耳朵機靈的立著，很是可愛。令人稱奇的是，它的眼睛並非紅色，卻是人眼一般的黑色。尤其是那雙烏黑色的大眼睛，清夕呆滯了！
那是琉瑤的眼睛！
“怎麼？奇怪了吧。小子，不用懷疑，它就是你的小相好，是你師父用換靈大法救下的琉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