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她的臉,溫和的道,“你的膚色比較深,證明生活的地方陽光充足,不是在西域就是在南方長大的。但如果你在西域成長,就不可能不會騎馬,所以是南方。”

“那為何是……島?”沒有閃避他的手,她困惑的瞧著過早先還怒氣騰騰的男人,此刻卻像頭無害的大熊。

“你會說夢話。”孟真眼裏閃著笑意。她隻要睡著了,就會說些奇怪的夢話,中間還會夾雜幾句咒罵--當然,主角就是他。

“我……我才沒有。”才怪!冬月的心跳全亂了,她都忘了自己這糟糕的壞習慣。慘了,她不會將該稅和不該說的話全說出來了吧?她連忙同意他早先的論點,“好吧,我想我們可以繼續做夫妻互相慢慢了解。現在可以讓我起來穿衣服了吧?”反正先脫離這困窘的地方再說。

“不行,還有第二件事。”孟真雙服直盯著她的嫣顏,此刻其上正因熱氣而泛著桃紅,但他仍忘不了方才她在冰冷的水中雙唇發紫、臉色發白的模樣,更忘不了在見到她跳河心中那股恐慌和幾乎將他撕碎的絞痛。

“什麼事?”冬月見著他眼中重起的陰霾,不免有些怯意。是誰說女人是善變的?依她看來,男人才是呢。這家夥變臉跟喝水一樣簡單。

“為什麼要跳下河去?”

“當然是因為蘭兒掉下去了,我得救她啊!”

“你知道我就在後麵,我會救她!”這頑固的女人不知道要找人幫忙嗎?孟真氣得抓住她兩臂將她拉到身前,他更氣的是她壓根沒想到要向他求救,就這樣跳下水,完全將他置於腦後。

“我……我沒想到。”她呆呆的望著他,突然道:“你是擔心我嗎?不用啦,我會遊泳的。”

“會溺死的都是那些熟水性的人,你知不知道?”他大聲說著,想將她的小腦袋吼清醒點,接著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在這種寒冷的天氣,就算沒凍死在河裏,也可能因此得風寒而一病不起。一想到可能會失去她,就讓他害怕的失去冷靜。

冬月被抱得措手不及,兩人的身體從頭到腳緊密的貼在一起,她縱然想抗拒也無從推起,隻好窘迫的任他抱著--實際上她也不怎麼想抗拒就是了。

而隨著緊貼的肌膚上傳來的輕微顫抖,她發現這男人真的很在乎她。她有些訝異的道,“我的天,你是真的很擔心我。”

孟真聞言,全身一陣緊繃。冬月忙輕拍他的背,柔聲安撫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讓你擔心的,我隻是還沒習慣有人可以讓我依靠。何況我們雖然成親了,但你幾乎都不在……”

“以後不會了,我會讓你習慣我的存在。”孟真開始愛撫她,旋及點燃兩人之間一觸即發的情欲。從今以後,他會寸步不離的跟著她,讓她徹頭徹尾的習慣他的存在,讓她再也離不開他。

“嘿,你不能這樣,我要起來穿衣服。”她試著拍開他在胸前肆虐的魔爪,卻感覺到他的欲望就在她身下,燥熱和無力感迅速傳遍全身。

她的話引來他低啞的輕笑,“親愛的娘子,我想你的衣服已經被我扯了。既然衣服沒了,我得確保你別在衣服送來前著涼,是不?”

“你……這個……”接下來的詛咒全被她丟到九霄雲外去了,她隻能報複地咬著他的肩頭,以免她的申吟浪叫全傳了出去。

而她腦中最後一個保有的念頭是,老天,現在還是大白天啊!這個古人真是有夠沒有道德觀念!還有,到底是誰告訴她這男人很老實的?簡直就該下拔舌地獄!

太過幸福會遭天妒。

冬月失神的望著黃色的月亮,心中掠過陣陣不安。

孟真對她太好了,好到讓她想永遠沉溺其中。如果有什麼能解釋“幸福”這兩個字,那麼這幾天的生活就是最好的解釋。

清晨一睜眼,她總能在晨光中看見他的微笑,不再是陰沉的背影,吃飯時,他總會注意到她喜歡吃的菜替她挾到碗裏,到布行,他也跟在一旁照料一切,天冷了,他會幫她加件衣裳。他也開始實踐教她擒拿手的諾言,每天早上都會教她幾招簡單的招式,他甚至不介意牽著她的手在大街上走,而不是他在前,她像個小妻子般的跟在後。

事實上,他那小胡子師弟已經開始叫他妻奴了,令她訝異的是,孟真隻是一笑置之,並沒有否認。

她承認,當他收起勃發的怒氣時,真的就像當初她所認識那個溫和好欺負的莊稼漢。也許真正的他並沒有想像中的難以了解--他並不是膽小懦弱好欺負的人,隻是不好仗勢欺人那一套。他認為他和世界上所有的人一樣平凡,沒有比誰高貴,也不比誰低賤。當她發現這個事實,非常諒訝一個生長在封建製度下的“古人”竟能有如此觀念,而這男人竟還認為他很平凡!她想除了那張臉,他全身上下沒有一根平凡的骨頭。而這不平凡的男人是她的老公,一個體貼入微、足以競選十大優良丈夫的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