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捏緊指中的棋子,還是搖了搖頭,放回棋盒。三天之內,連輸兩局,一局自然是蕭暮雨,而這一局,卻是看似不足十五的女孩。
女孩一進門,就嚷嚷要和自己比試圍棋,起初不以為意,可是女孩卻執意要下,還不知何時拿出天羅棋子,擺出了天羅棋局。鬼才才感到女孩並非像表麵上那麼簡單。棋子步步,鬼才先是訝異,漸而凝重,隻是半柱香,自己便中盤認輸!
女孩步伐輕鬆愉快,腳步之間透著孩提時代應有的玩性,很難和剛剛贏了鬼才聯係起來。
隻剩下鬼才在房間裏。
蕭暮雨醒來,腦袋傳來的陣痛令他下意識地捂著太陽穴,剛想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身上壓著一個人。
瑤安靜熟睡的臉映入眼中。
無可奈何地歎氣,頭部的疼痛也可是漸漸消散。蕭暮雨輕手輕腳,生怕吵醒熟睡的瑤。說不上驚心動魄,但也是累得不輕。撓了撓頭,蕭暮雨還是輕手輕腳,想輕輕把瑤抱到床上。
蕭暮雨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瑤,瑤出奇的輕,就像是一片羽毛,冰涼的羽毛。
忽然覺得有些不對,蕭暮雨一瞥,瑤正在看著自己。
目光下意識地閃躲,瑤也是一樣。
兩人不由自主地臉紅,都不知道怎麼緩和這份尷尬時候,秦臻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
“我是不是該回避?”
蕭暮雨目光隻能一邊目光閃躲著一邊把瑤放到床上,為她蓋上棉被。棉被裏還存留著溫熱,可是瑤卻沒有睡去。
“躺躺吧。”蕭暮雨輕聲說。
瑤隻能點點頭,她就是如此溫順,溫順到無可奈何。秦臻站在他身邊,俯身微笑,有點不懷好意地盯著瑤,瑤不由得把被子拉上,蓋住頭。蕭暮雨見狀,一拍秦臻額頭,直接把他魂給拉回來。
“好了,找我有什麼事?”蕭暮雨坐下來,說道。
秦臻漫不經心的表情都寫在臉上,但還是有著一絲讚賞,說:“沒想到你還真的能做到。天羅棋局,雖然你下的不完整,但是光是能贏鬼才這一點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蕭暮雨倒是毫不在意,說:“我能贏還不是因為魅軒師父,要不是按她說的做,我早就死在棋盤上了。”
秦臻笑笑,倒也是沒有否認。
誰也沒有想到,蕭暮雨能贏,完全是靠魅軒這位看似不足十五的女孩,同樣,誰也沒有想到,就在今天,魅軒以掠奪的方式,在天羅棋盤上再次打擊了鬼才的高傲。相信鬼算天機,千算萬算,怎麼也沒算到,自己會在連輸兩次。
蕭暮雨走出閣樓,說:“我去找姐姐和父親,幫我照顧好瑤。”還沒等可以說是等都不等秦臻回答,蕭暮雨就走出閣樓。
隻剩下秦臻和瑤。
莫名其妙的緊張感襲上心頭,秦臻低聲嘟囔一句:“見鬼了,這種感覺怎麼回事?”此時的瑤正以一雙藍色眼眸死死盯著說著見鬼了的人。
秦臻也感覺到了背後滲人的目光,回頭一望,卻有立刻回過頭來,深吸口氣,那目光,秦臻從來沒有見過,他一擔心瑤會使用幻覺,二是害怕瑤哭起來。
還是忍不住回頭,這一次看清的是一雙無喜無悲的眼神,令人不禁問自己,那真的是瑤嗎?
秦臻在床邊坐下,為她蓋緊被褥,無頭無腦地說:“你喜歡的那位男鮫人為什麼會拋棄你?”
死寂死寂,讓人呼吸急促。
“他叫碧。”瑤說。
秦臻把頭輕輕抬起了一點,神色輕鬆,“這樣啊,最後他還是背叛了你對嗎?”
瑤在被子裏點點頭。
“聽說,有位人類喜歡上了一位女鮫人,可是那位女鮫人早就有了性別,也就是說那鮫人,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可是人類不甘心,用卑劣的手段陷害了那位女鮫人,使其成為了鮫人的恥辱。心灰意冷的女鮫人選擇跟隨了那位人類,卻沒有想過那人類隻是喜歡她的身體,所以她的結局隻是被人類當作玩弄的道具。”秦臻說。
“最後那位鮫人在最痛苦的時候被另一名人類救了下來,這才是最後的結局。”瑤的身體在輕輕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回憶,在內心深處最不願意想起,最可怕的記憶。
秦臻是沉默,瑤也是沉默,相互無話,有些話,不說也明白。
那位救下她的,隻有蕭暮雨。
蕭暮雨不知道他們兩人此時的談話,他正在和蕭蘭一起,相互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