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1 / 2)

劉捕快見狀沉吟一番,盯著那證人道:“你小子是不是賊喊捉賊呢?老實交代為何要捏造證詞!”

那證人不服氣,急著道:“我當真是瞧見了啊!”

劉捕快一腳踢了過去,那證人哎喲一聲,卻也不服輸,指著張諫之反咬一口道:“指不定是他蓄謀已久,想要謀財害命,故而特意抹掉了賬目,讓大人您查個空!做賊心虛,一定是做賊心虛!所謂送酒,不過是掩人耳目!”

“放屁!”劉捕快又踹他一腳,“宋秀才家壓根不像被竊過的樣子。”他皺皺眉,覺得煩死了,一整天腦子沉沉身子也沉沉,全然理不清楚思路,末了揪住那證人:“行了,你跟我衙門裏走一趟,到青天大老爺那兒去說!”

證人急死了:“那哪行,不能讓這幫壞人逍遙法外啊!”

劉捕快看一眼白敏中:“你給我過來,也一起走一趟!孰是孰非,讓青天大老爺評斷!”

白敏中忙擺手道:“小民當真什麼都不知道的!”

劉捕快手肘撐在櫃台上,湊近了與張諫之商量道:“張掌櫃,我也知你們做生意的不容易,不過呢,這事啊,我說了不算。既然這會兒有人指證,那你好歹跟著去趟,對罷?我們將事情都說清楚了,那衙門那邊審下來是什麼便是什麼,大家也不用在這兒耗著了,畢竟還要做生意,這影響多不好,是罷?”

他這可是念在先前吃白食的份上才這般客氣商量的,不然老早揪著張諫之和這小夥計直接上衙門了。

張諫之一臉坦然:“那便走一趟罷。”

旁邊阿堂叫起來:“掌櫃真要去啊,店裏怎麼辦?”

張諫之隻道:“這會兒應當不忙,去去便回來了。”

劉捕快見他這般配合,走出門這才悄悄與他道:“這也就走個形式,掌櫃莫太擔心,青天大老爺不會判冤案的。”

張諫之沒理他,伸手將落在後麵的白敏中拖過來,小聲說了一句:“別走太慢走丟了。”

走了一陣,張諫之忽又同劉捕快道:“瞧您臉色不大好,可是病了?”

劉捕快心道可不是嘛,渾身重得很,提不起勁來,腦袋也是昏昏的,往常可從未這樣過。

“頭痛?還是全身都不舒服?”張諫之都想離他遠些,大約是從宋宅出來的關係,這位陽氣不怎麼足的捕快,全身爬滿了濕漉漉的東西,實在是讓人……倒胃口。

劉捕快蹙著眉道:“張掌櫃,你難不成還懂醫啊,如何一猜便中。”可真是難受死他了。

張諫之信口胡編:“少年時學過一些。”

“可有啥法子治啊……。”

“恰有個偏方,試試罷。”他自袖袋裏摸出一隻小罐子,拿了一顆糖給劉捕快。

劉捕快半信半疑的:“這是藥嗎?”隨即將那顆糖塞進了嘴裏,吧唧兩聲說:“還挺好吃的。”

張諫之轉頭看了一眼白敏中,將手中糖盒遞過去。白敏中立即接過來,想起七月十五那日在院子裏,張諫之用糖將髒東西騙下來的情形,便取了顆糖拿在手裏,靠近了劉捕快後背,小聲念叨了一句:“下來罷。”

有兩隻迅疾爬了下來,白敏中便立時竟那顆糖丟在了地上。

劉捕快轉轉脖子道:“誒,好像是好點了,輕鬆些了。神藥啊!”他笑笑,心裏卻嘀咕:沒料張諫之居然還有這本事,真是小瞧他了,看樣子還不能多得罪。

於是到了衙門裏,升堂問案,這家夥便一邊倒地幫著張諫之,說估計是那證人胡亂舉證雲雲。白敏中一臉無辜地站在一旁,張諫之也是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

官老爺一拍驚堂木:“什麼玩意兒啊。”說罷又喊劉捕快過去,揪著他耳朵道:“你辦的這叫什麼差?隨便拖幾個人便叫老爺我升堂嗎?!欽差大人可是快要到了,讓他瞧見我們這麼辦案,那是要倒黴的!”

喲,劉捕快一想,還真將欽差大人這茬給忘了。說是那葉欽差往這邊巡查公務,逮著一個糊塗案子,竟因這緣由直接將那縣官給免了,下手很黑啊。

官老爺心情很矛盾,又想查大案表功,又怕糊塗了撞槍口。哎,這官難做呐。

幾番猶豫,最終將三個人給放了,讓劉捕快再去查查。

上麵來的那位欽差叫葉代均,不過二十幾歲,因一直跟著當今聖上打天下,深得聖上信任,年紀輕輕便做了大官。天下初定,地方上的管轄難免有所疏漏,故而聖上特遣其下來巡查,若有不合規矩或不合適的縣及以下官吏,可直接免職。由此可見,這位欽差大人手中那是握有大權呐。

葉代均到雙橋時,官老爺已領著一眾小吏在城門口恭候多時了。這位葉欽差脾性很是冷淡,客套話一句也未說,便進了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