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1 / 2)

譯長將白敏中想問的話問了,張諫之這才轉過身,回道:“出來走一走,不知不覺便走到這兒了。”他隨即又問白敏中道:“這是要回去了麼?”

“恩。”白敏中看了一眼傳聞中的海姬衣冠塚,壓下了自己的好奇心。張諫之不是那種隨便走走會在某個地方停下來走神的人,他過來定然是有自己的目的。

白敏中並不大清楚關於海姬的傳聞,她也隻是聽譯長隨口提起過,當時沒有太多好奇心,故而沒有細問。這當口,因礙於有張諫之在,她卻不好直接向譯長開口問了。

譯長大約是信張諫之這套說辭的,故而轉了身,與白敏中笑道:“天太冷了,趁早回去為宜。”

於是三人這便回了西山別院。

這場雪終是在夜幕降臨時分停了。夜晚極其安靜,爐火不知何時熄了,白敏中已然睡著,大約是覺得有些冷,便縮成了一團,早上睜眼時竟發現挨著張諫之在睡,張諫之並沒有醒來,他睡得很沉,額上甚至沁出薄汗。

難道是在做噩夢?白敏中躡手躡腳伸出手去,指尖碰了碰他額頭,見他沒有反應,這才拽了袖口布去擦他額頭的薄汗。

她正擦得起勁,張諫之卻忽地睜開了眼,下意識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白敏中略嚇了一嚇,臉上浮起一絲尷尬之色。張諫之扣著她細腕的手卻未鬆開,而是鬆了口氣一般閉了閉眼,複又睜開道:“什麼時辰了?”

白敏中結結巴巴報了大約的時辰,她深覺此刻姿勢曖昧,便不由縮了縮手,希望他能放開。

張諫之卻道:“還早。”

“恩,就是有點冷……睡不著了。”

“餓了麼?”張諫之聲音又輕又低,還帶了一絲啞意,像是剛剛從一場疲倦的噩夢之中驚醒。

白敏中臉色略有些發紅,她實在覺著張諫之這張臉靠得太近,這讓她覺得有些……緊張。

好在張諫之及時鬆了手,坐起來無意識地順手揉了揉她的頭發,道:“今日不用去前廳吃飯了,我喊人送過來。”他偏頭看了一眼外頭隱約的光:“看樣子應是個好天氣,興許很快便能下山了,山下到底熱鬧些。”

“唔。”白敏中無意識地應了一聲,默默捋順自己的頭發,盤腿坐在軟褥子上。

“到海國也有一段時日了,不是待在家中看書便是在這山上虛耗,想來你也覺得無趣。等下了山,帶你出門去逛一逛罷,指不定還能看到焰火。”張諫之一邊說著,一邊拿過架子上的衣服不急不忙地穿起來。

他姿態從容,一直這樣篤定,好似從來不必猶豫下一步該怎樣走。

白敏中仰頭看著他。

張諫之忽地回過頭,看她一眼,略略失笑道:“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白敏中抓抓後腦勺,支支吾吾答道:“就、就覺得很了不起的樣子,又覺得很是……羨慕。”

張諫之係腰帶的手忽地頓了一頓,有些不確定似的自語道:“是麼……。”

他回過神迅速穿戴整齊,將白敏中的衣服拿給她:“穿好了開會兒窗罷,外麵空氣應當很好。”

白敏中忙點點頭。張諫之說完便出了門,白敏中趁這當口亦是穿戴整齊,將窗子打開,能看到外麵嬉笑玩鬧的孩童。她想起一些小時候的事,便不由笑了笑,正當這時,她卻見到那略熟悉的身影從廊下悄無聲息地走了過去。

是那位戴金箔麵具的少年……

或許,張諫之會知道這個少年戴金箔麵具的原因嗎?

燙傷的話,再怎樣,似乎也不至於得終日戴著麵具過活,何況……有誰會往自己臉上潑沸水呢?

白敏中隱隱覺得那並不是意外。

然她未來得及想太多,那戴金箔麵具的少年已是消失在了視線中,她覺著有些悵然,在屋子裏無所事事地開了一個妝奩,擺弄那些自己不熟悉的物件。

隻擺弄了一小會兒,外頭忽有人敲門,原是送早飯的小侍。

漆盤上有許多吃食,十分豐盛,拿進來滿滿擺了一桌。白敏中見領頭那侍女似乎是伯親王夫人身邊的人,認為應當要客氣些,便用海國話道了謝。侍女含蓄地淡笑了笑,拿著空托盤領著另外兩位出去了。

她等了張諫之一會兒,可等得食物都快涼了,張諫之卻還未到,也不知他做什麼去了。

白敏中餓得實在不行,便隻將麵前的一碗粥喝掉了。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張諫之才匆匆折回來。似是談妥了什麼事情,他看起來要比剛起床時輕鬆一些,然見白敏中守著一堆食物等他,不由笑道:“怎麼了?都是給你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