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據說解開海姬的詛咒需用到我祖父給的那本冊子,而當下那冊子不見了蹤影。所以——”她頓了頓:“為了你自己著想,你也得幫我去找到那本冊子。”
“明白!明白!”
白敏中瞅了瞅,見四下無人,手腳麻利地打開包袱,找到那隻布囊,將係帶拆了開來。小黃幾乎是蹦出來的,它大口喘著氣,撲到白敏中腳上:“我覺得我快要死了!這房子實在不適合我待,我先出去喘口氣!”
白敏中迅速將包袱係好,重新掩好門退了出去。
小黃在外頭喘夠氣,卻也沒再回來找白敏中。畢竟身為妖靈,誰也不想自己進那個被作了法的庭院。
白敏中是第二日一早在巷子裏見著小黃的。她一大早急急忙忙趕去官廳賬房考試,都快忘了昨晚上托它幫忙那茬,這會兒瞧見它,才又想起來。
早上街巷中人煙寥寥,白敏中一邊走一邊與小黃說著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交代清楚後,小黃唰地一下便消失了蹤影。
白敏中雖信不過它品德,可這家夥在這方便應比蔡瓊要更厲害。
她掐著點進了官廳,賬房考的無非是珠算心算核賬等等,白敏中應付得還算自如。
而另一邊,張諫之則帶著理去了東海霍大夫府中。張諫之幾日前便已與霍大夫約定好了時間,可沒料,他們到霍府時,管事卻說霍大夫出門遠遊去了。
怎可能在這當口出門遠遊?
管事卻又道:“老爺說,若有人上門求診,大小姐接診也是一樣的。”
張諫之聽聞這家的千金名叫霍京,才不過二十歲,又怎可能與有神醫美稱的霍大夫相比較。
他正想說“等貴府老爺回來再說罷”,霍京卻從裏頭出來了。
說是二十歲,實際看起來可能更小一些。
霍京瞧了一眼戴著金箔麵具的理,又看著張諫之,很是老道地開了口:“請進罷。”
她一邊往裏走一邊與張諫之道:“家父並非不守信之人,答應好的事情,便不會食言。家父大約聽先生說過令弟的情況,故而特意留了方子與膏藥,不過——”她說著忽止住步子,轉過身來:“這也不過是除疤的治標之策,想要養好,還需內調,請令弟務必定時過來。”
她說完便帶著他們進了東院的一處大屋,進去之後,再開一道門才能進藥室。藥室外則安排了座椅茶幾,好茶好點心伺候著。張諫之坐在外頭兀自等著,霍京則領了理進了藥室。
霍京坐下來將脈枕遞給他:“手給我。”
理便將手伸過去,霍京與他診了脈,過會兒隨口道:“親近之人才能這般下毒罷?一點點加在飲食裏,很難被發現,卻也不容易治好。有誰會這麼歹毒呢?”
理沒有回話。
霍京抬眼瞥他,收回了脈枕,道:“治臉上這疤痕,想必是掩人耳目,解毒才是真目的罷?”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霍京淡笑,倏地站起來,俯身將手伸過去,唇角弧度未減:“我得看看你麵具以下的臉被毀成什麼樣子了。”
理不言聲,抬手緩緩將麵具取下。霍京盯著那張臉忽地眯了眼,陡然間明白了什麼一般,自言自語道:“看來父親還是沒有與我說實話,這哪裏是醫者所能及的程度?”
她摸了摸下巴,道:“我有個朋友,我覺得她倒是可以幫你瞧瞧。”
理輕輕蹙了眉。
“噢,她是個神婆。”
白敏中恰好考完出來,雖還不知結果,可考得還算不錯。何況這些事均是盡人事聽天命,考完了便不必去想的。
她剛離開官廳,走到街巷拐角處,小黃激動萬分地便跑了來,直嚷嚷道:“我找得八九不離十了!你猜是哪個禽獸幹的事情!”
白敏中蹙蹙眉。
“蔡府那個死掉的小子!他真是個瘋子啊!養了一幫子弟兄,還唆使逼迫一個女的去拿你的東西!後來見你問起來,還去做戲!你是不是從破廟裏將自己的行李拎回來的?是不是發現自己很多書都不見了?哈哈哈都是障眼法!障眼法!”小黃笑得喪心病狂,分外激動。
做戲?白敏中一愣。難道蔡瓊先前……
怎麼可能?他拿那本冊子又有何用?
小黃見白敏中一副不信的樣子,哼哼道:“你別以為姓蔡的那小子是什麼好人,他太弱了!我一看就知道那小子在想什麼歪腦筋。你若不信的話,我們去找一個人就好了!”
白敏中好不容易回過神:“找誰……。”
“一個女神棍!一個二傻的女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