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小雪豹笨拙的爬到母親背上,緊緊抱住。雪豹媽媽回轉過身,看了我們二人一眼,我方注意到在她臉上,自嘴角至耳畔多出一道極深極長的血痕,暗忖極有可能是被黑角岩羊回光返照的那一下劃傷的。它向我們低低吼叫了一聲,隨後便邁步向潘達峰跑去,依靠著強有力的四肢和獸爪飛也似的爬上了山崖,隻不到幾個箭步,便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中。
我與那女子肩並肩站著,仿佛之前的芥蒂從未發生過一般,一齊仰頭目送著雪豹一家的身影,誰也沒有說話。過了半晌,那女子忽道:“喂!”
“嗯?”我下意識的應了一句。
“你說,它剛剛向我們吼了一聲,究竟是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我仰頭望著上方的層層薄霧,喃喃道:“我想,她一定是在感謝我們救了她的兩個孩子吧!”
女子“噗嗤”一樂,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我鼻尖道:“想得倒美!難道你聽得懂獸語?”
我見她笑靨如花,手指白皙細嫩宛若春蔥,與剛剛怒容滿麵的樣子相比另有一番動人之處,心髒不受控製般“噗通、噗通”狂跳幾聲,臉上登時滾燙起來,忙扭轉了頭,裝出平靜的語氣道:“雪豹是有靈性的動物,我們救了她的兩個孩子,它不表示感激,難道還要吃了我們不成?”
女子“哼”了一聲,不以為然道:“小鬼,它是在向我們炫耀!”
我不解,問道:“炫耀?它有什麼可值得炫耀的?”
“炫耀它可以背著兩個孩子從這麼陡峭的山崖爬上去。”女子道,抬頭望了望高聳入雲的潘達峰,莫名其妙的長長歎息了一聲。
我忍不住笑道:“這有什麼可炫耀的?我不也是剛剛從上麵下來?”
女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神色間竟帶了幾分懇求:“我竟忘了!小鬼,你是風紮裏的人,是不是?你現在帶我上潘達峰,好不好?”
她的力道用得極大,竟抓得我的肩膀隱隱作痛。我見她臉色急切而焦慮,仿佛被什麼天大的難處困住了一般,奇道:“你上潘達峰做什麼?”
她呼吸一窒,似乎有些為難,沉默片刻後還是答道:“我需要一朵雪荷花。”
“雪荷花?”我警覺起來,一把推開她的手,歪著頭上下打量著她,道:“你要雪荷花幹什麼?”
她仿佛有些不悅,可仍耐著性子對我道:“救人。”
我盯著她的眼睛追問:“救誰?”
她終於按捺不住,怒道:“小鬼!你淋了我一身尿液我還沒找你算賬,剛剛又幫你救了那小雪豹的性命。現在找你幫一個忙,你便嘰嘰歪歪個沒完沒了,到底是不是男人?”
我並不吃她這一套,聳聳肩膀道:“我隻是個小鬼,還沒成年呢,原本也算不得男人。”
她的表情似乎要哭出來一般,終於徹底軟化下來,道:“算我求你,好不好?你要多少貝殼,我都可以拿給你!”
我見她一副淒慘模樣,心中一軟,語氣也緩和了些:“不是貝殼的問題。雪荷花是我們風紮裏守護的至寶,不能隨便讓人采摘的。”
其實這些話,我亦是今日才聽風十一說起。她卻似乎早料到我會這麼說,立刻接道:“雪豹也是你們風紮裏守護的聖獸,剛才我幫你們救了一隻,就當做一物換一物,行不行?我保證,我隻摘一朵,下不為例!”
我愕然道:“連雪豹你也知道!”
她也是一愣,道:“你們的潘達三雪又不是什麼秘密,為什麼我不能知道?”
我心中一動,趕忙問道:“那除了雪荷花與雪豹,餘下的一‘雪’是什麼?”
她眨眨漂亮的大眼睛,似乎有些不明就裏,問道:“怎麼,難道你不知道?”
我一陣心虛,逞強的道:“我怎麼會不知道!”
她急道:“那就別繞彎子了,你到底幫不幫我這個忙!”
我心中暗叫可惜,隻好道:“忙我可以幫,但你必須要告訴我,你要雪荷花,到底是為了救誰?還有,你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