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鬼帝。”隔了許久攝青才沉吟道,隨即嗬嗬笑了起來:“我說呢,這果真有趣。”
說罷攝青大張雙臂揚起下巴,隻見他猛地一震,大量黑重的濃霧從他背脊處衝出,層層疊加交織在一起將他團團包裹,變成一個巨大的黑蛹。
“我還從未見過……攝青被逼到換原型。”一旁的少女喃喃道:“冥族少主,想必幾千年沒有好好玩過了。”
想想攝青那帶著一絲貪婪的笑,不禁暗道地獄果然都是一幫子力量崇拜的狂熱分子。
“冥族,最主要的能力就是黃泉控屍,能借到什麼級數的鬼神之力是和自己強弱成正比的,因為一旦無法控製召喚來的力量就會被反噬。攝青能以鬼帝之名召喚上古獸王,已經是極少有人能做到。”看比賽看到完全忘記自己之前被拋棄還哭的稀裏嘩啦的少女,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專業嘴臉給我科普:“所以說,冥族一般來說根本用不到原型,況且他們本來就不適合近身搏鬥。”
“那不是死定了?”話一說我又覺得自己不該這麼說她心上人,脫口道:“對不起”
妹子毫不在意的樣子,看都沒看我一眼說:“幹嘛跟我道歉,輸贏死活都是自己打下來的,能讓鬼帝以本來麵貌示人也算是奇觀了。”她停頓一下說:“不過攝青絕對不會‘死定了’,因為……你要是見到冥族的原型,也會明白,那幾乎算不得什麼活物。”
我還沒來得及好好理解這句話,便見到那團團裹覆的黑蛹生生裂成幾大塊碎在地上,露出裏麵一道黑色的高大剪影,剪影中伸出一隻細長幹萎的手,搭在一柄兩米來長枯骨拚接而成的手杖上,那骨節嶙峋的手杖頂端撐著一大扇鐵灰色刀刃,泛起一片刺眼冷光,刀刃尖端大幅度向下彎曲著,直指那黑影兜帽突起的後頸處,配上他逐漸化為黑煙的拖地長袍,怎麼看怎麼眼熟。
“攝魂怪!攝魂怪!”我的震驚之情簡直難以言表,大叫道:“不!是死神!死神對不對!”
已經很久沒有理睬過我們的紅毛回頭吼了一句:“小點聲!”便迅速轉回去盯著場上,我蔫蔫地不敢說話,但是還是覺得難以平複自己激動的心情。
但是……你看啊!鐮刀,兜帽,長袍,這就是傳說中的死神啊!
裂吻族少女回手一把拽住讓我坐下,扯著我袖子說:“你看,攝青是站在那的,對不”
我順著她手指方向看去,點點頭。
“但是你看他腳下,沒有影子”她繼續說
我低頭一看,明晃晃燈光下,他一個純黑的生物,竟然一點投影也沒,似乎被光線直直穿透了,奇特又驚悚。
忽然間攝青就動了起來,要不是眼睛裏還捕捉了一絲殘存的黑影,我幾乎以為他是憑空消失,隻聽得場地另一頭發出一聲金屬碰撞的脆響,竟然是阿仁抬手用劍擋住了下劈的鐮刀,在剛那一瞬間攝青居然已經移動到了十幾丈開外的阿仁跟前,鐵灰的鐮刀尖幾近劃在了他頭頂。
幾乎就在兵器相碰的同時,阿仁手腕一翻撥開鐮刀,左腳劃出半步借腰使力回手斬向攝青,淩烈的劍光毫不猶豫將那黑色身影從中切斷。隻是那攝青似乎竟半點沒有受阻,細瘦手指握著長柄鐮刀就要再次砍下來,阿仁屈膝蹬腿跳開一邊。
“剛才,那怎麼回事。”我目瞪口呆喃喃自語道
“嘖,看見了吧”旁坐的少女目光也未離開賽場,嘴裏說道:“那就是冥族本體的真相,生於幽冥化於無形,你實他虛,根本打不到他,又怎麼能搞的死。”
攝青果然提刀上來步步緊逼,巨大的鐮刀帶起陣陣風聲,阿仁招架之餘一次也傷不到他本體,那黑團團兜帽鬥篷下的,似乎隻有濃濃黑霧。一陣緊張的膠著砍殺之後,眼花繚亂之際竟看見阿仁被鐮刀尖刺破了左臂,一道血痕淌過漆黑圖騰,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