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紙張終於成功的造了出來,陸小琬見著雪白的紙張,心裏有說不出的感概,眼淚珠子彈了出來,將一條手帕都濕透了。來到西漢這麼久了,終於見到了前世裏自己用得最多的東西,雖然因為工藝還不到位,做得有些粗糙,可這畢竟是貨真價實的紙張,是能寫字畫畫的東西!
見到陸小琬哭得傷心,向偉之他們在一邊發呆,不知道陸小琬究竟是為什麼這樣傷心,也不知道麵前這疊白色的東西究竟是什麼。陸小琬一個人痛痛快快的哭了一次,轉臉發現大家都奇怪的瞧著自己,不由得也不好意思起來,她拿起一張紙道:“我給這個東西取個名字罷,就叫它紙。”
“紙?”眾人都望著陸小琬,不知道她為何要取這個名字。
陸小琬將那張紙放在桌子上邊,用筆蘸滿墨汁,開始用正楷寫下了三個字:撰玉閣。眾人圍攏過去看著紙上的這三個字皆是一臉驚奇:“這東西上邊可以寫字?”張二嫂子激動的拿起紙片,看了又看:“好輕呀。”
“是呢,等我去找了梁王商議合夥辦造紙廠的事情妥當以後,阿琿便不用背那麼重的竹簡上學了。”陸小琬將一疊紙交給張二嫂子道:“你可以讓阿琿先將竹簡上的內容抄錄在紙上,可是在我沒有和梁王談妥之前,千萬不能將紙張給別人看見,否則會給我們招來禍害的,知道嗎?”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陸小琬是懂得的,可張二嫂子不一定懂,所以她得好好的叮囑她一番。張二嫂子捧著紙張的手都在顫抖:“小琬,你真的費心了,我……。”抬起手來拭去淚水:“我代阿琿感謝你。”
向偉之出神的看著那些紙張,激動的抓住陸小琬的手道:“你叫我在莊子裏邊挖的池子便是準備造這個東西的?”
陸小琬朝著他點了點頭:“兩個月,那些泡在池子裏的東西也該快爛掉了,我便和你回去教會他們該怎麼樣造紙。有了這獨門的技術,不怕咱們賺不到金山銀山。”陸小琬拿著一片紙張手上折出了一隻小小的烏篷船來:“這東西用習慣了,可是千家萬戶必不可少的呢,它成本低,利潤大,最最好賺錢。”
向偉之“嗚啊”一聲,衝過來抱住陸小琬便躥上了旁邊的大樹,害得站在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九爺抬眼看著樹上的向偉之和陸小琬,臉上露出了佩服的神色,直著脖子在下邊喊:“向大兄弟,我跟你學這個,行不行哇?”
阿息推了推九爺道:“你年紀大了,腿腳也不靈活了,做點粗重的活計還行,這種事兒恐怕就等下輩子再說罷。”九爺見阿息發話了,吐了吐舌頭便不再吱聲,張二嫂子看得忍不住笑了起來,陸小琬和向偉之站在樹上,彼此相望,也是會心一笑,一時間院子裏邊歡聲笑語,大家都沉浸在對美好將來的渴望裏。
第二日陸小琬便帶著幾張紙去找劉青,請他替自己向梁王稟報,她有一筆很合算的買賣想和梁王做。劉青疑惑的看了看陸小琬道:“小琬,我們王府主要靠的是王爺的祿米,還有封地的繳納,並不用做生意來賺銀子的。”
陸小琬微微一笑,心裏想,除了這些,最主要的經濟來源恐怕是太後和皇上的賞賜,還有官員們巴結著送的禮罷。但是這些事情隻能心裏想想,自然是說不出口的,她拿出了兩張寫滿字的紙交給劉青道:“青叔,煩請你將這個交給梁王,便說我想和他做這個買賣,我不用他出本錢,隻要能給我做靠山便可以了。”
劉青接過那幾張輕飄飄的紙,低頭看了看,心裏一驚,趕緊問陸小琬道:“小琬,這叫什麼?我如何與梁王說呢?”
“你便說這東西叫紙,是我做出來的,你看看梁王殿下有沒有興趣想和我合夥,若是沒有興趣,我隻能再去尋找別的權貴給我當靠山了。”陸小琬看著劉青拿著那幾張紙匆匆的走了進去,心裏想著,若是那梁王有眼光,自然會考慮自己的請求的。
果然,不出一盞茶功夫,劉青已是一雙腳兒不著地般飛奔著出來,滿臉笑容的對陸小琬道:“小琬,你快跟我來,梁王殿下看了這幾張紙,連聲叫我喊你進去。”
陸小琬心中得意,跟著劉青便往主院那邊過去,在跨過垂花門的時候,對麵走來個麵善的侍女,見著劉青行了個半禮喊了句“青管家”,看清了劉青身後的人時,她驚訝的喊了一句:“陸姑娘,怎麼是你?你今日來梁王府了?”
見對方輕而易舉喊出了自己的名字,陸小琬一愣,旋即回想起梁王壽辰那日領自己去台前彈琴的侍女來,對她微微一笑道:“我和梁王有些事情要談,正是要去見他。真真是巧,竟然碰上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