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蔡文姬留下的遺骨已經碎成了好幾塊,按照她自己的說法,靈魂最多也隻能存在兩三天的時間,劉辯所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
就算是按照亡靈戰馬不知疲倦的腳程來算,從弘農城趕到洛陽最快估計也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那還是在馬不停蹄的最佳狀態下,中途不能作任何的停留和休息。就算這樣,也隻是理想狀態,到了洛陽他還得尋找蔡邕的府邸,還有一點,萬一蔡邕不在呢?
劉辯不敢多想,隻顧揚馬狂奔,在這條已經土幹開裂的道路上激起一股濃鬱的塵土,噠噠馬蹄聲漸漸遠去。
好在亡靈戰馬曾經受了養屍地裏麵屍氣的感染,馬蹄和馬毛都不覺發生了變化,長得與普通馬不是一樣。馬蹄變大後跑起來平穩許多,再加上這馬的原身是匈奴人手裏善戰的良馬,使得在長毛鋪墊下坐著的劉辯省去許多顛簸的苦頭,而且亡靈戰馬受他意念指揮,並不需要良好的馬術,使得劉辯可以再奔波中可以忙裏偷閑,享受一下沿途的風景。
可惜天幹地裂,烈日當空,一眼望去四周白彤彤一片盡是太陽的反光,根本沒有景色可言。偶爾經過一兩個路邊的村莊,也是隱約傳來哀嚎痛苦的聲音,幹旱和瘟疫這兩座大山,狠狠的壓到了百姓的頭上。
即將到來的亂世,群雄紛爭的時代,又將給這些普通百姓帶來生死的浩劫,劉辯的雙眼仿佛透過時空,看到了未來的景象:戰火彌漫,使人間變成煉獄,哀嚎遍野,白骨遍地,隻有死亡,無數的死亡。
歎了口氣,第一次,他有些痛恨自己穿越前來的身份,這個曾經的漢少帝,現在的弘農王。
朝廷腐敗,民不聊生,這一切的一切,歸根結底,還是要算在漢末這幾位不能掌控自己命運的皇帝身上,他們有了天下卻不能治理天下,換來的,自然是失去天下。
想起當今的漢帝——他唯一的親弟弟劉協,因為穿越的原因,劉辯已經完全記不得他的模樣,這個漢室最後一任帝王,也是過的最苦,最沒有權利的帝王,甚至連肉都吃不起的帝王,相比之下,劉辯比他幸運的多。
劉辯登基,何進掌權的時候,他好歹可以自己做點喜歡的事情,至少不是個傀儡。
這次前往洛陽,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是去看看自己那個便宜弟弟吧。反正算算時日,曹操也即將召集天下諸侯討伐董卓,到時候群雄割據,紛紛自立,隻要手下有兵,董卓又怎能奈何於他?
落日已經低垂,夕陽灑遍大地,一騎絕塵。
弘農城中。
於吉與徐榮兩人在帥府相對而坐,正在商議著某件事情。徐榮聽得於吉說完後小心翼翼問道:“於將軍,你確定真要將那些感染了瘟疫的百姓驅趕出城?要知道,你在百姓中名聲極高,這樣隻怕會落下罵名,讓留下的百姓心驚。”
於吉滿臉的無奈,重重歎息一聲:“那又如何?如果任由這些感染者繼續在城裏生活,就好比玩火**,不出一個月,城裏的所有百姓都得遭殃。驅趕掉一部分,總好過全部死掉。”
徐榮點了點頭,深以為然:“也是,這場瘟疫百年難遇,通過屍體傳播感染,若不將那些死去的屍體焚燒處理,也可能席卷全城。隻是,如果因為這樣寒了全城百姓軍民的心,到時候人心散亂,容易造成軍心不穩、士氣低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