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顏色黑了又藍,藍了又黑,一天之景有如白駒過隙,匆匆變幻。
呦呦鹿鳴,嫋嫋蟲聲,林木蔥蔥,風聲鶴唳,有霧塵環繞左右,皆天地一色而不得視。
三日前,天降一物,所落之處,寸草不生,樹木草稞皆橫死當場,而地麵竟亦出現一深坑,有如地洞奇譚,皆恐不外現。
終於於第四日,天降暴雨,地坑內不消半日便已積如湖泊,這時異變突生,這潭中雨水竟漸漸結如寒冰,湛藍無比,就此狀態,不論狂風日曬,都不見寒冰融化,直至三個月以後。
三個月的時間,似乎都讓人忘卻了這裏發生的一切奇端軼事,某日群鹿舔冰食水,天空忽明忽暗,狂風四起,而這寒潭冰水竟爆裂開來,其威力當場便讓幾頭躲閃不及的麋鹿橫死。
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從潭內飛出,臉上痛苦之色溢於言表。原來三月前落於此潭的不明之物竟是一位奇男子,麵容姣好,形似女子,正是冰公子寧無極。隻是他臉色陰柔蒼白,冷汗直流,衣衫破碎不堪,肩上的披風也隻有半尾而已,細看之下,腹部之處竟還插著一根藍金箭矢,傷口處觸目驚心,鮮血將半個盔甲染成血紅。
左手撫摸了一下傷口,陣陣疼痛仍讓人痛苦不已,好在血液已經止住了,暫無大礙。
那根箭矢十分礙事,當斷之下,將其拔出,傷口在一次擴大,鮮血如注,一時疼痛難當,讓寧無極險些坐在了地上,左手扶助傷口,右手散發出淡淡冰霜,敷在傷口之上,血液凝結,暫緩住傷勢。
此時天氣微涼,卻讓他一頭大汗,氣噓喘喘的靠在樹旁,調理著身體的不適。
“這就是後羿神弓的威力?也不過如此嗎,孟嚐,今日我有此地步皆是拜你所賜,有朝一日我會向你加倍索取的?”情緒過於激動讓寧無極的傷口再次崩開,讓他不得不在施法補救。
以上古時代便聲名赫赫的後羿神弓,莫說是共工所造的玄冰寒甲,就是盤古所留的天下第一的太虛神甲麵對後羿神弓也要暫避鋒芒,這次寧無極僥幸未死,全是因孟嚐未報殺他之心,想要借此讓他變成廢人,要麼苟活於世,要麼自殺謝罪。射出去的藍金箭矢不過是三塊中品玄玉一隻的粗製濫造之品,斷不能置其於死地。
“不對,這隻箭矢的材質普通,尚不及他飛箭傳信所用的箭矢,難不成他是想要放我一馬”寧無極仔細查看著手中的箭矢喃喃自語道。“穿雲弓孟嚐啊,你可真是婦人之仁,難不成以為將我送至穀底,我便會從此銷聲匿跡,變成廢人嗎?你真是太小瞧我的先天寒冰的體質了,待到我回去之時,就是你的死期之日,哈哈哈哈哈。”聲音穿破雲霄,不絕於耳。
這三個月,寧無極將自己包裹進自身先天寒氣凝結的冰塊裏,除腹部的傷口,其他早已恢複的七七八八了,又可以提戟上任,做回他的冰公子。
想到那把湛海銀冰,心中亦是一痛,這把跟隨自己南征北戰二十餘載的神兵竟在大戰中丟失荒野,此處盡是煙霧繚繞,三米開外景物就變得模糊不堪,想要靠意念召回,冥冥中似乎有道圍牆阻擋了一切的念力,發出的念力全都石沉大海,沒有消息,況且這裏號稱死亡峽穀,沒有個萬米平原怕是走不到頭,想要找到一把三米長的的湛海銀冰簡直是大海撈針,尋求半天無果,隻得作罷。將這份仇恨一起算到了孟嚐身上。
又是三天,寧無極居於原地,不動分毫,為的就是讓傷口自然恢複,好在他以達到辟穀境界,無需食物的供給也可存活,每日吸收天地精華,用以療傷。
時光匆匆,三日的恢複讓他已經完好如初,這全歸功於他的先天寒氣加速身體機能恢複。腹部就連傷疤都沒有留下,若不是身上破爛不堪,沒人能相信他經曆了一場生死博弈。隻是他此時的實力尚不及原本的一層,虛弱不堪。
身上冰氣外泄,身上的寶甲,寶靴都已振作澧粉,而玄冰寒甲早在被後羿神弓擊中時就已經變成了零星碎片,已經完全失去了它的作用,此刻也化作漫天澧粉。從虛空中取出一身舒適的布衣,穿在身上又突出了一股書生氣息。
此時在一打量這處幽靜山穀,除了念力不可企及視線之外,周邊大霧繚繞,其他也就和普通山林一般,和傳說中的死亡峽穀的傳說相比,有悖常識。不過寧無極仍不敢掉以輕心,這種沉靜中的危險才讓人無法麵對,何況自身此時虛弱不堪,自是要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