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我在同一張床上。但隻是單純的睡覺。誰能相信?
路易很快陷入沉睡,但我卻因為剛剛喝完吸血蘭而有些亢奮,無法入眠。
我看著他的睡臉,安靜,帶著顯而易見的脆弱。棕色的發絲一點一點的滑落,他說出口的囈語是:“塞亞。”
賽亞。是誰的名字那?成功的阻止了我想要觸碰他的手指。抽回來,不動聲色,我掩麵無聲的大笑。
路易迪爾的心裏也埋了一個不可能的夢,他和我真的太相似了。他也是為了感情而痛苦,用我來當慰藉,這和我做得事是一樣的。
我沒有資格指責他。
外麵響起了馬車聲。今晚的克拉麗蒙顯然很受歡迎。
我躍出窗子,站在陽台看下麵到來的賓客。
黑色的長直發顯得十分不尋常,明明是西方人的臉孔卻穿著東方的錦袍。衣服上裝飾著白鶴,單邊眼鏡在他的鼻梁上反射著月光。他注意到我的視線,略微低頭跟我打了個招呼,然後就走進城堡。
我跳下去,赤著腳跟在他身後。是血族,但我從沒見過。能這樣堂而皇之的進入克拉麗蒙的城堡,應該是很重要的人。如果再聯想到東方,我已經能猜出這個人是誰。
七·文圖拉。
被殤放逐到東方不得回來的血族長老,也是血族曆史的記錄者。
他有著血族和時間精靈的血統,據說頭發是許多顏色混合的,但目前來看,應該是用魔法遮蓋了,呈現出和我同樣的雙黑。
蘭茵諾薇的表情應該算是猙獰了吧?見到自己的未婚夫還這個樣子,我已經開始同情文圖拉了。
“你回來做什麼?在這種時候?”蘭茵諾薇要是手上拿著鞭子,肯定已經揮出去了。就算是現在,她的手指也是捏得幾乎作響。
七·文圖拉放下手中的旅行箱,說:“隻是有些思念你而已。何況我想你也不會就這麼出賣我,不是嗎?”
他說完,還回頭看了我一眼說:“不過我沒想到會打擾你的樂趣,我隻要借個客房就好了。”
蘭茵諾薇肯定是氣壞了,她瞪了七一眼,然後對我說:“抱歉打擾您休息了,請您一定當做沒發生過這事。”
我勾了勾嘴角,說:“這好像有點困難吧?何況就算我當做沒發生過,殤卻不一定會同意。”
七這才正眼看我,然後挑了挑眉毛,說:“這麼說,這位是我們的副族長大人了?我記得名字是夜殘·德庫拉。”
我點點頭:“很高興認識你,七·文圖拉。”
伸出手,露出手指上的黑曜石戒指。七很識相的牽起我的指尖,在戒指上吻了一下,然後說:“如果早知道您如此美麗,我會更早回來的。”
我說:“哪怕違抗殤的命令?”
七頷首:“既然無論如何他都會懲罰我,那麼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麼區別那?”
這種時候還狡猾的試探我的態度,果然是有趣的人。我更開心了,說:“既然如此,不如做一件讓他更生氣的事如何?”
蘭茵諾薇在一旁打斷我的話:“殿下,您的房間裏還有其他人那。”
七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帶著點意義不明的笑,說:“原來如此。那我真是打擾您了。”
我說:“真遺憾。我先回去了,希望等我醒來,你依然在。我覺得你很有趣。”
七說:“願聽您吩咐。”
第二天醒來,路易迪爾已經起床了。對於整個克拉麗蒙幾乎沒什麼窗子這一點,他有些不適應。但對這裏的早餐還是很有好感。看到我麵前擺著一杯吸血蘭,他看了一眼問我:“那是什麼?”
我說:“一種藥。用來壓製我身上的病。”
他皺起眉頭:“什麼病?和你身體冰涼有關?”
我喝了一口,說:“老毛病了。”
他聞了聞吸血蘭的味道,說:“很奇怪。你一直喝這個?有辦法根除麼?”
我想了想,說:“或許有。但在找到辦法之前,隻能這樣了。”吸血蘭並不能永遠遏製嗜血的感覺,它更像一種麻痹自己欲念的藥,壓製的越久,或許爆發時就越厲害。
路易迪爾悶頭吃著早飯,我喝光了杯子裏的吸血蘭後又坐了一會,七才姍姍來遲。
“沒想到這麼早。”七沒有稱呼我,目光也落在路易迪爾身上。在發現他是人類後,嘴邊那種笑容又一次冒了出來。
我給他們介紹了之後,七說:“有什麼打算?要去巴黎嗎?”
路易迪爾的動作遲疑了一下,然後盯著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