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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接受力很強,他們看了一會就不再理我們。舞曲繼續開始,身邊不斷的有人旋轉。我看著經過身邊的腳踝,一隻一隻脆弱的好像隨時會因為旋轉折斷。
吉貝爾說:“你在看什麼?不看我嗎?”
我歪著腦袋看著空敞的大門,就是不想看他。因為一看他就會被他抓住心裏的想法,一看他就會掉進他的思維,一看他就不得不按照他的行為模式。而這個時候,我知道我不能亂。亂了的心會讓我進入無盡深淵。我說:“我為什麼要看你?”
吉貝爾說:“不看我,我怎麼繼續?”
我說:“我不想繼續。”
吉貝爾說:“我想。或者你希望從後麵?”
我猛地轉回來看他。他笑著,用一隻手按住我的手,另一隻手摸著我的臉說:“乖點不是很好。”
門口慢慢的安靜下來,我說:“別鬧了。”
吉貝爾說:“別緊張。你身體都僵硬了。”說著用手掌固定我的下巴,冰涼的嘴唇就貼了上來。沉穩的吻,慢慢延續整個思緒,蔓延整個口腔。我不回應,不阻止。睜著眼睛看著他,他閉著眼睛的睫毛細細軟軟的,不是黑色的,而帶著柔柔的幽藍。
略微分開一點,變換了角度,再次侵奪下來。拉長的唾液成絲一樣垂落,我的舌頭被追的幾乎無處可藏。
想起殤說得:“殘,你知道親吻是為了什麼?”
我說:“是為了表示愛意?”
殤說:“不是。隻是為了讓身體的最脆弱的地方更加親近。如此,證明所有。”
我說:“那麼我是否擁有了你?”
殤卻隻是笑笑,沒有說話。
我想著,恍若聞到一絲熟悉的味道。剛才還安靜的門口熙熙攘攘起來,我心裏想著不會的,不可能的。可是還是忍不住期盼他的來到。我聽到舞曲嘎然而止,四周的人退到一邊。奚落的腳步聲,一點一點的向我們靠近。而曼陀羅的味道忽的濃烈起來,彌漫四周。
吉貝爾停止了動作,微微抬起頭,然後笑的有些冷漠。我轉頭,看到那個男人就站在我身邊。他月色的眼眸冷冷的盯著我,銀白色的發絲竟然已經垂到腳邊。身上是紅色的襯衫,鬆鬆垮垮的露出潔白的胸膛。我看著他,隻看著他。一瞬間,整個世界隻有我們兩個,寂靜的好像我曾經幽暗的夢境,他麵無表情的樣子深深的印在我的眼睛中,刻在我的腦海。我想張開嘴,叫他的名字,嘴唇卻顫抖的無法出聲。嗓子被割了一刀一般的無用,狼狽的樣子印在他的眼中。我不知道他想什麼,隻能看著他。吉貝爾,路西法,以及身邊所有的人都消失了,萬籟俱寂。
想叫他,想伸出手觸碰他。假的吧,我出現了幻覺嗎?可是這個味道,這個麵容,神祗一樣的男人,讓我這麼熟悉。
吉貝爾說:“父親大人,真高興今天能看到你。”
我喃喃的發出低音:“殤……”
而這個男人隻是站在那裏,沒有出聲。或許是因為我躺在地上的緣故,他那麼高大,腳上的靴子上精密繡著的流蘇,鬱鬱簌簌的,隨著他腳步的停下靜止不動。直到這時,我才發現他後麵,跟著進來的是貝利亞。咬著煙杆的男人,臉上閃過一絲無奈。我眨眼再看時,卻又忽然消失。我再次移動視線回到殤的身上。他和正跪在我身上的男人有著近乎相似的容貌,這樣看上去簡直如雙生子一般。旁邊的惡魔也覺得驚奇一樣,嘖嘖個不停。
他看了我們好久,目光從我身上移到吉貝爾身上,又從他身上移回來。我等著他說話,什麼都可以,這樣我就能確定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殤。
許久,他說:“怎麼不繼續那?”低沉的磁性聲音震動耳膜,我聽得真切。是他。我絕對可以確定。路西法放下剛剛翹起的腿,似乎有走過來的意願。
吉貝爾說:“父親來了,我們當然不能失禮。”說著從地上起來,並一伸手就將我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