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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看起來很無聊,耐心的等我回神。我腦袋中的思緒簡直像纏在一起的線,無論怎麼理也無法理出一個源頭。而心情又像擱淺在沙灘上的魚,上不上下不下的。
我說:“若水。為了我的惡夢,我是不是該衝到多瑪那裏討個說法那?”
若水玩自己一樣編著頭發,說:“這就不是我管的了。如果沒事,你就走吧。”
若水下了逐客令,我也就起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我忽然想起吉貝爾似乎也要問若水占卜,就說:“你知道吉貝爾想問什麼嘛?”
若水說:“他的目的已經盡人皆知了。”
我說:“是要找他母親的下落嘛?”
若水手中一個漂亮的辮子已經編好,她扔下頭發說:“可是這個,我沒辦法回答他。”
我說:“為什麼?”
若水說:“他的母親超越一切,豈是我的小小塔羅牌可以占到。若是我的能力還在,或許還能幫他一下。”
我說:“那你為什麼要答應?”
若水說:“他隻是隨便說說而已,不會真的來找我。畢竟如果找到他的母親,成為另一個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笑笑繼續說:“難道要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瀉露給我嘛?”
我回想他形容他母親的話,盡管聽起來很誇張,可是若水再度證實讓它又那麼可信。
我說了聲再見就打開房門。
門口站著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塞利爾。
我說:“塞利爾殿下。”
他點點頭。我想打了招呼就過去,畢竟是他的別墅。可是他並不高大的身形卻在不停的移動阻止我的去路,似乎沒有動作卻行動得飛快。
我說:“塞利爾殿下有事嘛?”
塞利爾的臉就是一個尖銳版本的沙逆夜,可是眼眸中流露出來的神色清冷,他用幾乎俯視的表情看著我,然後說:“沒事。”聲音壓得很低。
我說:“既然沒事,我可不可以離開那?”
塞利爾說:“不可以。”
我不知道說什麼。我要走你不許,我問有事沒有你又說沒事。動作就這麼僵持著,好像兩座雕像一樣站在走廊的中央。不同於路西法的宮殿,這裏沒有多少侍從一樣,幾乎沒有人經過。偶爾在走廊的盡頭露出臉孔的犬神也在看到塞利爾以後匆匆離開。如果是沙逆夜,肯定會親熱的過來打招呼吧。
我說:“難道就這麼一直站在這裏?”
塞利爾說:“當然不。不過,下次再見可能是我坐著了。”
我不懂他的意思卻隱約覺得他流露出來的血腥氣息,當我意識到他將力量全部釋放在周圍形成一個結界球的時候,我已經無法從其中走出去了。
我走到球壁邊上,摸著圓潤的球壁問:“塞利爾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塞利爾說:“沒什麼。隻是想打聽一點事情,而我還沒想好怎麼說。”
他慢慢的走出結界球,露出一點笑容。我的手觸摸黑色的好像玻璃一樣的球壁,知道即使我捶打它也無濟於事。諷刺,我又被關起來了。無奈的笑容映在塞利爾米金色的眼睛中似乎有些驚異。不過他伸手將結界球縮小到跟我的體形相稱,然後揮手將我升到空中。他直直的看著我的眼睛,如蜜糖一樣的眼眸閃過米色的光芒,好像真如神一般的光輝,我下意識的閉眼,卻仍可以感到光芒透過我的眼皮直射進來。
塞利爾啊,不愧是擁有“邪眼”的男人。我真是不小心,居然忽略了在地獄會議上他流露出來的意識,明明就是一個不會把路西法當作領袖的男人,他的存在比梅裏美還要危險。
在結界球的依托下,我的身體滑落下去,意識再次進入模糊。
誰在觸摸我的臉,和我一樣的溫度大概是血族吧。我睜開眼睛,視線卻還是模糊。銀白色的頭發一瀉而下,月色的眼睛忽明忽暗,好像沉眠於我記憶深處的盒子被突然打開了一樣,海水般潮湧出來。他笑著看著我,說:“你醒了。殘。”
不是吉貝爾。他沒有這樣月色的眼睛,沒有這樣驕傲的笑容。眼前的是殤。他摸我的臉,靠的很近,幾乎輕輕說話的動作就會觸碰我的眼睛。可是我剛剛,不是還在塞利爾的別墅被他抓了嘛?
我想要起來,可是渾身沒有力氣。殤伸手壓住我的動作,他的手碰到我的身體就帶走了我剩下的一點點力氣。我連開口都有些費力,隻能做口形一樣的無聲說話:“這是哪裏?”
殤說:“這裏是德庫拉。”
聽到這裏,我使勁的睜開眼睛,仔細的打量周圍,沒錯,這樣的裝飾,黑白的水晶吊燈,雕花的大床,還有身邊的男人。我回到德庫拉了嘛?再次回眼看他,他還是坐在我身邊。
我說:“我回來了啊……”像是在對自己說的,又像是在詢問他。
=====其餘的見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