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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多瑪。你確定你說的是我?”
多瑪黑色的眼睛在麵具後麵緩緩閉上,好像落下的帷幕,已經不再想要說任何話。真失敗,我要問的還一句都沒有問出來那。隻是我不明白到底路西法在等我做什麼?從他的意思明明白白顯示出內心的抗拒,究竟多瑪說得是真的,還是我看到和感受到的是真的?
我說:“路西法肯原諒你你就肯治療自己嗎?”
多瑪的身體不自覺的抖了一下,終於慢慢的說:“他不會原諒我的。”
我站起身,說:“既然這樣,我來讓你快點死去好了。反正即使你死了,對路西法來說也是不痛不癢。”
多瑪總算有點強烈的反應了,他說:“不!我死也絕對是死在他手裏。”
我笑著說:“你覺得你現在的樣子能打敗我嗎?”
多瑪掙紮著站起來,汙濁的血液還在流淌。不知道路西法的劍有怎樣的威力,但看來,其中一個是讓傷口血流不止。我看著他搖搖欲墜,卻從手指中伸出了利刃一般的指甲:“多瑪殿下,你是要死在我的手裏還是要治療一下自己那?”
多瑪說:“沒想到我還有被血族威脅的一天。”
我說:“沒錯。力量決定的。你要是治好自己,隨時可以殺我。”
多瑪說:“我明白了。我會痊愈的。”
我說:“那就感謝你的合作了。”我收回指甲,打算離開。
多瑪說:“你這麼費力讓我活下去,就是想問我問題。你可以問了。”
我轉回去看他,似乎傷口的血已經止住,雖然還有些慘白。我說:“你還是不要背叛路西法了。我沒有什麼要問你的。”
出了門,靠在銅門上,自嘲的笑了笑。我居然跑來這裏做“壞人”,就為了讓他恢複?這好人做的真濫!
迎麵就看到路西法邁著他一貫沉穩的步子走了過來。暗紫長袍被墨色的披風蓋住,上麵銀線流雲般的繡著各種姿態的曼珠沙華,一如既往的優雅華貴。胸前鬱鬱簌簌的是金色銀色的鏈子,一顆寶石都沒有卻足以看花眼睛。和殤不一樣的是,路西法從來都會自己的扣好自己所有的紐扣,係好全部帶子。幾乎除了一張絕美的臉,就不會露出別的。黑色的直發一瀉而下,順著斑駁的光影幾乎以為他的發絲就是流水。挑起的嘴角勾出完美的弧線,他伸出的手指無人能夠抗拒。
路西法說:“還活著?”
我點了點頭:“你來是打算救他還是殺他?”
路西法說:“無所謂。多瑪一向知道該做什麼,當然除了上一次以外。我來這裏是尋你。”
我說:“多瑪說他在你身邊才有活下去的意義。”
路西法說:“過來這裏。”
我說:“可是看來你對他沒什麼所謂。”
路西法說:“到我這裏來。”他的手上帶著天鵝絨的黑色手套,手腕密密的蕾絲花邊。
我說:“別這麼跟我說話,跟殤一樣。”
路西法說:“對你,我已經稱得上是有耐心的了。”
我說:“路西法,你的目的是什麼?我不認為你要和我上床。”
路西法走到我跟前,我隻能抬頭看著他,有些削瘦的下頜,足以投下陰影的睫毛都美好恬適。他一手支在牆壁上,身體靠近我把我逼迫著也靠在陰冷的牆上,圈住的地方很小,我盯著他的扣好的領口,不做聲。他抬起我的臉,把熟悉的氣息吐在我臉上:“說得對。我想要的就是你的身體,隻是用途不是在床上。”
緩慢清晰的吐字,一聲聲投進我的耳膜。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隻能僵硬在那。路西法用冰冷的目光掃下來,帶著壓迫和強大的威勢。
我說:“我已經答應留在這裏了。陛下是不是可以說出您的用途了?”
路西法聽到這裏忽然笑了:“叫我陛下了?親愛的,你的嘴還真是快……”他閉上眼睛,意料之中的親吻落了下來,細膩持久。溫熱的呼吸悠揚的覆過每一寸皮膚,直到他調笑著離開了我的臉龐。“還是叫我路西法好了。”
我說:“有決定就馬上走吧。”
路西法說:“我就說也隻有你深得我心。”
我說:“若是猜到也是巧合。路西法的心思,塞利爾也猜不透。”
他牽著我的手,往外麵走去。路西法的體溫比塞利爾貝利亞都略微低了一些,盡管隔著天鵝絨的手套,我仍然感到一點涼意。路很窄,路西法就走在前麵。我跟著他,不知道要去哪裏。走到外麵時,濃重的紫色天空已經開始揚起狂躁的颶風,雲朵好像比賽一樣的竄行,快速的向萬魔殿的後麵掠取。我驚詫的看著天空,又看了看前麵的男人。他看起來並不像心情不好啊……都說整個地獄的天空使用魔法控製,日月星辰雲霧雨雪不過是在君主的一念之間,可是現在他波瀾不驚的表情和滿天的洶湧雲流完全不相稱,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