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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結爾就這樣死了。而且被記載在天界曆史中,被以後的天使不斷傳說。有人說拉結爾是天才,他用最短的時間登上了一個普通天使能登上的位置,僅僅屈居神子和光耀晨星之下。另一個說法卻是,雖然他看起來偉大,其實不過是靠著床第關係才行的。神子和光耀晨星的床他都爬過,才走到今天的位置。他的死不過是因為神不滿意他的做法,並沒有別人說的那麼輝煌。
我隻知道,雖然肉體被毀,但是我的靈魂依然被集聚在額頭的寶石中。這是神的意思,否則他不會無端端給我帶上一個無法摘下的東西。早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天,那個寶石也是熟悉我味道力量便於日後收集靈魂的容器。
自毀身軀不是件好看的事情,甚至有些血肉模糊。羅騰的嘶喊沒有發出來就被他自己死死的扼殺在喉嚨中,嘴角滲出血跡也還是咬緊了牙齒。這件事對他的影響很大,大到他聽到賽瑞卡說要自毀身軀都會顫抖。其實如果沒有認識我,羅騰會是個很幸運的天使。有力量、權勢、美德,他會一直留在天界直到遙遠的未來。可惜,雷伊潔爾毀了他的一切。未來、期待、還有最難以平複的愛意,都隨著我的死亡煙消雲散。至於路西斐爾,我知道他已經麻木了。每一次都是親眼看到,所以就算我做了多少次一樣的事情他都隻剩下微笑。彌賽亞的樣子有些吃驚,眼睛睜得很大。可惜我不知道他是高興還是難過。貝利亞的麵容隱藏在已經過長的頭發後麵,在會議結束後快速離開。其實相較於被判消失,這個死法隻是肉體上痛苦了一霎那罷了。我依然能看到,依然能聽到。可是能看到我的,隻有神了。我的靈光也隨著翅膀的毀滅一點都不剩,困進一塊寶石中的感覺實在不怎麼樣,神就用了點魔法讓我可以用靈魂的形態從寶石中出來,隨意走動。他的淨火天安靜的很,甚至是寂寞。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度過這麼長的時光,在沒有創造天使之前的日子,還有創造了天使了以後,依然住在淨火天的日子。結果,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同情他。覺得就算他的思維有問題,或者殤很奇怪我都能理解了。
如果說我早就知道神和殤的關係,那簡直是騙人。應該說,直到我生辰那日,殤無端端出現後才讓我有了點預感。他們身上有許多細想起來相似的事情。
比如味道。淨火天的硫磺和灰燼,並不是因為神的身上有奇怪的味道。而是因為殤經常去那裏。不過用另一種方法在遮蓋,順便擾亂所有人的視線。
比如笑意。初見那抹笑意就朦朧的覺得熟悉,一次次對話又曖昧不明。神說如果我不要麥塔特隆,殤會難過。我說如果他難過我就去死。結果就是我真的死了。
比如頭發。頭發這事其實很可笑。彌賽亞既然被稱為神子,那容貌感覺應該和神萬分相似。既然他是銀白色的頭發,那麼神當然也是。而擁有這種顏色頭發的人,第三個就隻有殤。開始我沒有這麼想,直到麥塔特隆出生。他和我的相似,似乎讓我坐實了這一點猜測。看來聖父聖子聖靈的故事,不是個謠傳。麥塔特隆他日成為天國宰相,掌握人界靈魂,彌賽亞掌管肉體,父神高高在上。這三個人,便是牢不可破的中樞。
路西斐爾是懷疑過的,至於他到底猜測到多少我就不得而知了。畢竟他對我說過,在殤出現之前,血族隻能匍匐在地獄之下,將他們當作君主朝拜。而現在,因為有了殤,血族站在了地獄的身旁,甚至足以對等。
甚至就連現在,我依然不明白神和殤是怎樣的關係。他們究竟是同一個人,還是靈與魂的分離,又或者殤隻是神分裂出的影子?而且,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就算要完成曆史,就算我的存在是必要的,也用不著每一次重複這段足以讓每個人都痛苦的回憶。
接下來的事情,就算細節仍然不知,卻已經如一串串珠的項鏈,所有的關鍵都連在一起。路西斐爾墮天,封入冰湖,到了某個日子他必須出現。於是殤讓我去徹查地獄的叛亂,由別西卜帶領把他找回來。接下來卻還是重複再重複。路西說每一次都有不同,是因為殤的決定還是神的幹預已經無法追查。但究竟趨向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我和路西都不知道。而且,就算我真的麵對神,日日和他在一起,我也問不出他的想法。路西的腦袋已經是迷宮一般,讓人怎麼也想不透,而神的腦袋大概就是一大團線,每個結都套著另一個。我們無法解開,因為本來就是那上麵的結。我盯著他看了很久,他的笑容一直未變。應該說,神和殤還是有區別的,比如看起來沒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