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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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和記憶中沒有太多不同。無非是又流行了什麼發飾,或者那種形狀的裙子,從東方運來的寶石更改了哪種顏色,再不同的,也隻有貴族的更替。有很久很久沒有感受到帶著潮濕氣息的夜風,還有到處彌漫著的濃鬱香水氣味。似乎已經聞到混合了食物和美酒的氣息,遙遠的晚宴一如既往的充滿著欲望和貪婪。

他連去哪裏都沒有問我就跟著我來到人界。用魔法掩蓋了自己原本的發色和瞳孔,讓過於明顯的日食般的眼眸看起來灰暗了許多。隻是那張臉依然透露著不屬於人類的華美。路西斐爾在任何時候都表現出壓倒一切存在的氣質,就算他穿著略嫌粗陋的禮服,也無損這份優雅。我笑著看他,說:“穿著人界庸俗的禮服,似乎浪費了陛下的美麗。”他更適合如水一般的長袍,還有隱諱得繡滿了曼珠沙華的衣擺。

他瞄了一眼我身上同樣綴滿蕾絲和寶石勳帶的衣服,說:“你穿不穿衣服都一樣的美。”

和路西斐爾一同坐在馬車中的感覺很微妙,有點莫名的尷尬。我隻看了他一會,就沉默著看窗外。路西斐爾輕笑一聲,說:“回到人界,有點緊張。何況是和我一同坐在這裏。”

我支著腦袋斜眼看他:“有你撐腰,我還需要緊張嗎?”

路西斐爾說:“因為你不知道會看到誰,經曆什麼。”他沒有繼續說下去。我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怎樣。活了這麼多年,無論血族人類如何發展,都與我毫無幹係。可是偏偏,那個連接的關鍵在我身上。

我說:“我有和你同坐馬車的印象。”

路西說:“不是馬,而是獅鷲獸。而且,你的確什麼都沒穿。”

距離威尼斯不遠的鄉野有著不同於城中的腐敗氣息。但那片未知的黑暗就像惡獸長大的嘴,不知何時就要吞沒一切。馬車在小別墅麵前停下,我將早已準備好的麵具遞給路西。不需要邀請函的宴會,約定俗成的敲門方法是最有效的口令。遠離城市的別墅有著並不顯眼的格局,隻是進入其中才能體會到百年沉澱的浮華奢侈。其中的每個人都帶著遮擋容貌的麵具,當然是為了宴會之後的特殊節目準備的。而且可以忽略別人的身份,盡情的享受狂歡。狂歡,如同它的名字,是貴族之間不需要言說的秘密。迷人的內室,豪華的餐廳還有精美的浴室,任何房間裏的所有沙發,躺椅都經過特殊的設計,連燈光的角度都是為了某個美妙的時刻安置的。牆上裝飾著第一流大師創作的□□繪畫,書架上陳列著這個時代所創作的風流小說,連插圖都是用來刺激感官叫人心神蕩漾的。在並不寬闊的大廳中,任何在宴會上被緣分牽引的人都可以在最期待的時候進入狀態,而這個遊戲的開端是突如其來的黑暗。就像不經意被吹滅的燭火,隻是再次點亮卻需要個把小時。這段時間,足以讓狂歡盡興的人恢複貴族的外表。

我低聲對路西說:“在這裏,你比神更值得崇拜。”

被麵具的羽毛這當初淺淺的陰影,路西的眼神依然帶著蔑視,說:“殘留在人類身上的神性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消亡。在人界被交給我的時候,神已經預測到這一天。”

“有被滅亡的可能,和意義。”就在我們穿過偌大的大廳時,□□裸流連在我們身上的目光依然不斷增加。堂而皇之發出邀請的暗示也並不稀罕。可惜今天我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靠在路西身上示意已經有伴。

路西說:“死人的血會讓你死去。”

“為什麼神不再創造一個世界那?”既然早已對它失望?如果是神,應該很輕易就能達到自己的願望。讓路西墮天,然後接管人界,再毀滅它,不是一個非常麻煩的辦法嗎?

路西想了一會兒,竟笑著說:“誰知道那?”就像原諒了一個顯而易見的錯誤所露出的寬慰笑容。我想,或許他根本就是知道的。

還沒穿過走廊,房間的燈就忽的熄滅。我眨了眨眼。黑暗對於血族來說是另一層皮膚,融入其中是天生的使命,所以根本不會有任何阻礙,我繼續前行。走廊上的每幅繪畫都有詭異的構圖和辛辣的色彩,甚至可以聞到血腥的氣息。雖然有著明確的血族特征,可是貴族卻似乎視而不見,而且對這裏更加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