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未來太過漫長,時間總是經不過寂寞,所以有了和他的孩子,或許才有期待和盼望。
神並沒有馬上開始他的計劃,就算拜丘從地獄歸來。
拜丘每次去地獄都會發生些什麼。何況他用普通天使的身份出現,卻用拜丘的身份歸來。塞利爾一回來就去找神,要求的竟然是恢複記憶。
神隻說可以考慮。
路西斐爾知道,神想要找個試驗品。因為熾天使究竟能不能真正的成為雙性體還不可知,何況讓熾天使生孩子這種事。
拜丘表麵上已經不再記掛之前的事情,從他對神的態度根本看不出任何別扭,不過當他麵對加百列時,就無法真如以往若無其事。
加百列離開了木星天,取而代之的是拉貴爾。可拉貴爾向來是遵照貝利亞意願的,所以水星天現在到處都是萎靡的氛圍。
就算貝利亞的事情被拜丘得知,他依然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因為離開了塞利爾,他似乎隻能和貝利亞一起了。
在很久以前也有這麼一段時間,他喜歡留在貝利亞身邊。貝利亞是第一個誕生的天使,拜丘是最後一個。貝利亞是神的試驗品,而拜丘是完成品。從一開始他們就不同。貝利亞身上有天使中都罕見的任性和情感,或者說,他的存在根本就是為了感情。拜丘想要了解別人的感情,第一個就找上了貝利亞。
現在他想再次了解他不明白的感情,又一次來到貝利亞身邊。
失憶後的拜丘不懂情/欲,可貝利亞卻沒法了解自己真實的感情。
這又是神的遊戲嗎?
路西斐爾有些煩躁,卻並不是因為巴比勒的失誤和梅裏美的戰敗。
將光耀殿關閉起來,路西斐爾又一次彈起《思憶》,一遍一遍。手指不斷的加重力量,仿佛琴鍵能使用掉所有力氣,將發泄不掉的情緒都毀得一幹二淨。
恢複冷靜時,拜丘已經站在身後。
還是在彈奏,他已經不記得這首曲子,這隻是路西斐爾自己的記憶了。
“你愛我嗎?”
“愛。全天界我最愛你。”
琴音終止,路西斐爾回頭看著拜丘。那張寧靜的臉上有一點動容,似乎在追憶什麼。明知道他根本什麼都不記得,卻還是忍不住有一絲期待。
可馬上,這種期待又被打破。拜丘問:“這首叫什麼?”
路西斐爾在心裏嘲笑自己,然後說:“《伊甸月》。”站起身走到窗邊,打開通往外麵的通道,讓新鮮的氣息衝散剛才的煩躁。伊甸月什麼的,不過是隨口胡謅的名字。
可拜丘卻忽然說:“還以為是《思憶》。”
沒錯,這是思憶。但思憶的人卻不記得了,路西斐爾隻能說:“那首我已經不記得了。”
拜丘來光耀殿的次數屈指可數。特別是塞利爾離開之後。這一次來,也不過是為了水星天的事。他吃飯的動作嚴格遵守著禮儀,而且每個細節都和路西斐爾如出一轍。這讓路西斐爾想起了之前學禮儀的日子。吃飯很安靜,直到甜點被端上來,才開始了對話。
路西斐爾終於有機會問起關於加百列的事。
拜丘一臉不滿的問:“如果這事發生在你身上,你要介懷嗎?”
發生在路西斐爾身上的事是什麼?心愛的人和別人在自己眼前做/愛?還是心愛的人更認同另一個人?
無論是哪一種,路西斐爾都經曆過了。這根本不是如果,而是事實。
路西斐爾想起那一幕,依然覺得有些難過。哪怕這事已經過去許多許多年。哪怕故事的主角是拜丘和神。凝視了拜丘片刻,路西斐爾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冰冷堅決:“我的位置不允許我介懷。”
拜丘尷尬的笑了,笑聲回蕩在大殿中,空空蕩蕩。一如路西斐爾的心。
光耀殿是個永遠沒有黑暗的地方,可不知為何,路西斐爾卻覺得自己很期待有一個光線照耀不到的角落,可以讓自己獨處一會。哪怕隻要一會,讓自己隻是路西斐爾,不是光耀晨星。
拜丘忙著和貝利亞糾纏,忙著擺脫哈斯麥爾,而神則親手改變了塞利爾的身體,並給他的身體埋下了種子。接下來不過等待開花和結果的過程。作為回報,塞利爾拿回了自己的記憶,卻也開始陷入夢魘和瘋狂。
塞利爾誕生之時正是拜丘失去記憶的時候,這或許隻是一個巧合。但他卻有著和拜丘很相似卻微弱許多的能力,同樣能看到一部分黑暗。隻是他的能力不穩定,而且沒有拜丘之前的那樣清晰。他在拜丘身上看到了很濃重的黑暗,所以格外在意。記憶被封印,或許還能遠離拜丘,可記憶重拾後,他卻依然沒法靠近。拜丘已經屬於神,而塞利爾也有自己的顧慮。哈瑪流的死,是塞利爾永遠的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