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璽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此次前來南堂接替南懷仁工作的,竟然是白晉。還是個帥氣陽光的年輕白晉。
據說他是將金雞納霜(奎寧)帶入瓷國的第一人,治愈過康熙的瘧疾。故而,奎寧在大清被康熙及諸臣子均以“聖藥”稱之。
槿璽之所以清晰記得白晉和金雞納霜這一段故事,是因為大學時藥膳選修課的教授,講到瘧疾一病時一時興起,聊了足足一節課的白晉。連帶著槿璽這樣的曆史白癡在半強迫式的方式下也津津有味地記了個十之八九。
她當時印象最深的,便是身邊同樣聽得起勁的死黨溫婉笙,揪著自己的耳朵直罵白晉這廝太笨,不曉得公差私用。若是換作她,鐵定會趁機大斂一把橫財。將歐洲流行的玩意兒運到大清,再將大清的特產,運回歐洲,就算是一年隻能運上一次,也夠他大發一筆了。
如今,當白晉這廝活生生地立在自己跟前時,槿璽徹底傻眼了。
“咳……發什麼呆!還不趕緊過來見過白大人。”胤禛一見槿璽這模樣,心下已經猜得了個十成十。咳,誰讓他在初見白晉時也有過片刻的走神。隻不過沒這個丫頭如此離譜罷了。好笑之餘朝槿璽招招手,算是替她解了圍。
槿璽收回心神,朝胤禛怪異地瞥了一眼,暗道:四阿哥,您這話說得,怎麼聽起來自己活像是您女兒似的。
胤禛倒沒想那麼多,他素來不覺得自己真是個十歲的小阿哥,至於槿璽,早在與她合作起,就將她視作了唯一的夥伴。雖然有些話還不能對她直言相告。不過,他深信,總有那麼一天。故而,越發將槿璽視作了自己人。
既然是自己人,當然就要在外人跟前幫扶一把了。何況,他還真有新盤算與她商議。而這一盤算自然與來自法國的白晉離不開關係了。
可憐的白晉,初來乍到的,就被兩個穿越人士就此狠狠惦記上了。
他與槿璽見了禮後,就陪著南懷仁做起工作交接。年近七十、又有病痛纏身的南懷仁,已經鮮少能。
至於槿璽與胤禛,則躲在閣樓裏,小聲地探討起斂財的新招。
“您……您也是這麼想的?”槿璽驚愕地盯著一臉平靜的胤禛看了半晌,方才呐呐地求證:“您……不覺得這是異想天開嗎?”
“當然不是。我從兩個月前白晉抵達皇宮時就開始考慮了。這期間聽他說了許多關於法國的事,覺得咱大清還真趕不上人家,雖然朝廷目前還不會廣開海路,甚至還封了幾處港口,不過,至少沒全封死。順天府已經解了海禁,允許對外通商。咱們不是要從兩廣運檀木嗎?正好可以借著這機會將入港的西洋物件運回京城。”
槿璽聽胤禛說完他的計劃,居然與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意外之餘也相當興奮。
她正愁沒人手拓展外貨引進計劃呢,這廂就有人自動自發地送上門了。而且還是一大清皇子。這靠山夠硬吧!
“聽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這個提議很有潛力。隻是,在京城大肆通行西洋貨品,真不會受朝廷矚目嗎?要知道,我阿瑪是個二品武將唉。”她怕自己的斂財方式阻撓了便宜爹的官路。
“放心,這不還有我在嘛!而且,我聽皇叔說皇阿瑪有心想提拔費揚古升步軍都統,隻可惜,你那個固執的阿瑪,竟然三推四阻地不肯接受。說什麼無功不授祿,寧可蹲在二品的位置上,不肯繼續再往前挪。也就他敢駁了皇阿瑪的好意。這差事,其他人是想盼都盼不來的。”步軍都統,就是從一品的官職。較之費揚古目前護軍統領的職位,生生拔高了一等。隻可惜,那個莽夫竟然推脫不要。胤禛邊失笑地搖頭直歎,邊隨手從格子櫃上拿了唯一一個複古式銅框相架翻看起來。
槿璽無奈地攤了攤手,“我阿瑪也算得上是一介清官了。若非兩個哥哥正逢關鍵期,想必連進那國子監,他都不想去四下活動。求這個求那個的,對他而言,比上戰場累多了。”
“聽你這麼一說,爺倒想與他結識一番了。”
“千萬別,您是什麼身份,我阿瑪可不敢與您私下會晤。雖然我不通政事,卻不代表我不懂丁點常識。”槿璽說到這裏,頓了頓,擱下手上捧著的歐洲地圖誌,湊到胤禛身邊,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聽說,您剛才那樣的提議,叫結黨營私,是要……哢嚓的。”她做了個刀抹脖子的動作。
胤禛見狀,頓時哭笑不得,下意識地伸手彈了她一記額角,故意虎著臉嚴肅地說道:“瞎說什麼呢!”
槿璽揉了揉額頭,嘟著嘴咕噥道:“本來就是嘛!別欺我年紀小就什麼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