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雲澈冰涼的眼神就像是深夜裏清冷的月色,他冷然一笑:“皇後真是這麼地想?朕倒要替芷仰謝謝你。”
一句話,說得不無諷刺,像寒冬的冷風撲麵而來,刺得生疼。
林清婉眸波微轉,輕揚唇角,笑意諷刺:“難道皇上認為臣妾別有居心?”
慕容雲澈的眼裏裝滿了不屑,站起身直視林清婉,生冷地笑著:“你敢說你沒有?”
林清婉就像是上了發條的機器,無法禁止自己停下來,因為慕容雲澈比她想象中還要難以應付,那雙顛倒眾生的眸子時刻嵌滿了陰冷和暴戾,她突然明白什麼叫棋逢對手。
林清婉清亮的晶眸閃著珠玉一般耀眼的光澤,嫣然一笑:“如果可以,臣妾希望皇上能夠相信臣妾。”
林清婉望向慕容雲澈的目光裏帶著懇切,一大片的希冀便從她的眼眶中流瀉出來,一時之間,楚楚玉容更加地我見猶憐。
慕容雲澈一怔,瞬間起了恍惚,轉過臉,冷冷一笑:“何必猩猩作態,論演技,皇後真是個中高手。”
林清婉麵容清雅淡然,也不惱,可是慕容雲澈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針尖紮在她的心上一樣,對這個皇後,慕容雲澈給她的隻是狠毒的挖苦。
隻因她不是他想要的妻,隻因她是政權間的交易,可是他是否想過,他不滿,她何嚐甘願,何必把所有的過錯算在她的頭上。很多年以後,慕容雲澈想起來,遺憾就像剛韌的繩索纏滿他的心智,割不斷,棄不了。
林清婉隻是淡淡地笑著,心裏無時無刻不在告訴自己一定不能輸,她必須要忍常人所不能忍的,慕容雲澈無情,她何嚐仁慈過,總歸有那麼一天,林清婉要慕容雲澈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慘烈的代價,為他的殘忍,為他的目空一切,也為他今日給她的侮辱。
“是否除了言貴妃,其他的女人在皇上的眼中都隻是戲子?”這句話林清婉問得有些幽怨,她唇邊的淺笑像是在諷刺,又像是在嬌嗔。
林清婉緩緩地伸出手,輕輕的滑過霍芷言白皙滑嫩的玉容,看著這張與她一樣明豔絕倫的容顏,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如果沒有霍芷言的存在,現在,被萬千寵愛的就應該是她,她的地位會更加地固若金燙,不用如此地費神委屈。
慕容雲澈聽得聲音,回過身來,猛然變了臉色,瞪著眼,厲聲指責:“你在幹什麼?”
隻可惜,這樣的夢早就碎了。
慕容雲澈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天光已經大亮了,耀眼的光線透過鏤花的窗l欞灑了進來,刺疼了林清婉的眼睛,她優雅地收回自己的手,淡然地笑:“言貴妃不是好好的嗎,皇上至於這麼緊張嗎?”
慕容雲澈逼進林清婉,咬牙切齒道:“如果芷言有什麼事情,我絕不會放過你。”
這聲音和他這個人一樣,一樣地殘酷無情。
“臣妾見言貴妃的花樣玉顏雪樣肌膚,一時起了羨慕才忍不住…”林清婉蹙了眉頭,水潤的美眸裏閃過糾結的痛色:“臣妾並沒有惡意,皇上未免太過厚此薄彼了吧?”
“你就這麼喜歡演戲?你不累,我看得惡心。”慕容雲澈嫌惡地掃一眼林清婉,然後冷冷地撇開,微揚的嘴角裏滿是諷刺的揶揄。
心底的恨意洶湧泛濫,林清婉訕訕地笑:“讓皇上心煩,本不是臣妾的本意,臣妾不是言貴妃,做不到讓皇上龍心大悅,臣妾告退。”
“芷陽宮這場大火是你放的。”慕容雲澈冷不防地出口,幾乎是用肯定的語氣,身上的陰翳就像是日月清光長驅直入,沒一點的餘地。
林清婉眉入鬢角,淡雅如初,眼裏噙著溫溫的笑,緩緩道:“皇上從來就沒有相信過臣妾,既然懷疑了,何把臣妾交由刑部審查,最好是讓天下人都知道雲國的皇後無德無品,這樣皇上就能稱心如意一了所願了。”
慕容雲澈有些惱怒,冷眸中火星跳躍:“你威脅我?”
“臣妾不敢。”林清婉閑雅地彎起唇角,明澈的眼裏精光乍瀉,如一堆亮眼的珠玉,凜冽地淺笑:“隻是臣妾想要皇上也明白一件事情,言貴妃是娘生爹養的,我林清婉也是,皇上可以不當一回事,但皇上沒有權利汙蔑臣妾,如果皇上有證據,是要把我千刀萬剮還是淩遲處死我都等著,但如果沒有,臣妾希望皇上下次冤枉臣妾的時候請認真地想清楚。”
她在難過?難過慕容雲澈的偏心和漠視?
心間突然飽漲的酸澀,林清婉陡然一驚,壓下委屈和苦澀,然後加倍的告訴自己,不可以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