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黃色的身影在大點中央的高台上輕輕舞動,如同一隻墜落凡間的精靈,又像是無邊春柳新抽出的嫩芽。嬌美的身子,柔弱無骨,回旋,轉身,後仰,翩然,鬱清淺熟練地做著每一個動作,那麼美,那麼獨特,令人忍不住看直了眼。
方才離念的舞姿的確不錯,可是,她的舞姿美則美矣,卻是少了那麼幾分靈氣,而此時在高台上低眸淺笑的女子,卻仿若將天地之間的靈氣彙聚,一顰一笑更顯萬種風情,雖然沒有人出聲說話,可是在座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離念已經輸了,她的舞姿輸給了鬱清淺。
看著在高台之上優雅高貴如孔雀的女子,楚淵一時失神,他一直覺得,離念的模樣是最最像她的雪兒的,可是未曾料到,台上女子的一顰一笑之間,卻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的腦海中與雪衣重疊,最終,瀲灩的桃花眸合二為一,分不清究竟誰是誰的。
有時候,楚淵真的很想騙自己,騙自己雪衣還活著,隻要他願意等,終有一天,她會回來。可是,輕輕撫上掛在腰間的香囊,這裏麵,有她化作的那一瓣桃花,紅顏枯骨,灰飛煙滅,焉能重新回來!
不過,有這個鬱清淺還有叫做離念的女子在身邊也是不錯,最起碼,在他瘋狂地思念著雪衣的時候,可以權把她們當做是雪衣,讓自己的心不像是被掏空了那般的難受。
很多時候,一個人的容貌雖然不一樣了,可是有些東西不會變,不管是歌聲還是舞姿,鬱清淺都是在用生命演繹,不像是某些女子,歌喉舞姿雖美,終究是少了那一分的韻致。
拓跋煜看著台上翩然起舞的女子,不禁陷入沉思,不知道為何,對於和雪衣生得一模一樣的離念,他沒有絲毫的感覺,可是對於鬱清淺,他的眼光,總是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她。甚至,向來冷情的他,在看到楚淵想要處罰她的時候,還挺身而出為她求情。拓跋煜搞不清楚自己的心裏究竟是什麼心思,或許,是因為這個女子的眸,太像雪衣那倔強而又驕傲的雙眼了!
沒有鋪天蓋地的桃花簌簌,也沒有應景的蜜蜂蝴蝶,一曲終罷,鬱清淺隻是那麼清清輕淺淺地站在高台之上,她看著楚淵,一時恍惚,這個無數次霸道地將他的夢占據的男人,竟然是一隻種豬嗬!
何其可笑,又是何其可悲!
“鬱清淺?今夜便由你侍寢吧,一會會有宮人引你下去沐浴更衣,你先去準備著吧。”說罷,楚淵重新斜倚回了龍榻之上,那幾個服侍他的女子也算是手腳伶俐,立馬便將新鮮的剝好的水果放進他的口中,博他歡心,隻是那幾個女子的這番動作,卻讓雪衣更加不喜歡楚淵這隻種豬了。
一語激起千層浪,楚淵話音剛落,整個大殿都竊竊私語起來,議論聲不絕於縷,尤其是離念,她麵色發白,眼中滿滿的盡是不敢置信,她怎麼敢相信,自己千方百計才得了一張和那人一模一樣的麵龐,楚淵竟然還是更在乎別的女人。
究竟是他不夠喜歡雪衣那個女人,還是她還是和雪衣差距太大?
其實,最為震驚之人還要當屬鬱清淺。
侍寢?
一聽到這個詞兒鬱清淺就渾身發顫,雖然她沒有經曆過男女之間的情事,但是她知道,男人與女人做這種事情,是需要感情為基礎的,她實在是無法想象,她如何在一隻自己不喜歡的種豬身下婉轉承歡巧笑連連。
越想越覺得腦袋大,鬱清淺真想奪門而出,再不看楚淵這隻惡心的種豬,可是,她不能,若是她執意違抗楚淵的命令,等待她的,極有可能就是暴室的淒慘折磨,而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她一介小女子,根本就逃不出楚淵的掌心。越想心裏越是難受,腦子也是暈暈乎乎的,鬱清淺還未曾想個清楚明白,就被幾個宮人給帶了下去,瑤花看著正被宮人往外麵引去的鬱清淺,她怔怔站在原地沒有回過神來,此時,她陷入了根深蒂固的迷惑,鬱清淺和離念,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娘娘?
私心上,瑤花更喜歡鬱清淺一些,她心性純良,出淤泥而不染,可是終究,離念和娘娘生得更相像一些,娘娘就算是真的回來,應該也還是本來的模樣吧!這麼想著,瑤花也不敢肯定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