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弈還呆呆的保持著扶著楊媽的姿勢,目視著楊博扶著楊媽走進病房。
窗外不時的傳來幾聲歡聲笑語擾亂著他們的思緒,那是童稚的孩子無憂無慮的生活。今天的風比前幾天的大一點,但卻是今年最冷的風,讓呆在房間裏的三人都感到陣陣冰涼。
廣場上空的風箏又一隻斷了線,楊博的驚呼聲牽動了楊媽的心。楊媽順著楊博的目光朝窗外看去。
“那隻風箏斷了線”楊博自言自語道。
“那放風箏的小孩此刻肯定看著手中的斷線,好傷心”楊媽不知道說什麼好,隻想說句什麼話,來打破房間中這窒息的氛圍。
聽著楊媽的回答楊博搖了搖頭,並不認同。
楊弈一直在注意弟弟的神情,風箏斷線的時候,他分明瞧見了楊博露出了一瞬間欣喜的神色,想起之前楊博看到風箏說的話,心中一動道:“它自由了”
“它是自由了,從此再也沒有它身後看不見的的透明線去束縛它。”
“可是它離開了那條線雖然沒有了束縛,但它依舊不能自主,之後將是被動的隨著風的軌跡飄起、飄落。”
“許多人那麼多年的拚搏不就是為了博取一個自由。”
楊弈頓時語塞,無法反駁。善辯是建立在理智與情感的基礎上,既然理智與情感上都輸給了對方,那麼哪怕是再善辯的人,也不能辯過對方。
窗外的風越來越放肆的吹,風箏很快消失在窗內三人的視線裏。風箏沒有生命,沒有意誌,它隻知道順著風——
風起,它起;風落,它落。
“媽,哥,我想出院”楊博突然說道。
楊媽一怔,像是想了很久,柔聲道:“媽回家給你做你喜歡吃的菜”
楊博回過頭來,露出微笑,張開雙手與楊媽抱在了一起。
前世楊弈是孤兒,沒有經曆過親情,又被愛情所出賣,這使得他更加珍惜今世這來之不易的親情。楊弈心中絞痛如割,雙手不自覺的握緊,心道無論如何也要讓楊博健健康康的活下去,心中暗暗的提前做了那個決定。
“楊博,你放心,哥哥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病,即便是花再多的錢,付出再多的代價。”
出自對生的渴望,楊博眼睛瞬間燃起了一絲亮光,但隨後又黯淡了下去,慢慢的搖了搖頭。
還沒有誰因為感染E型雙鏈炭疽病毒而治療康複的前例。
一沒有治療技術,二缺乏治療疾病所需要的錢,談何治療。
“謝謝,哥哥。”楊博的語氣中有的隻是疲憊,或許他認為這隻是哥哥對自己的安慰吧。
對於楊媽,從小到大,楊弈一直沒有讓楊媽操過心,一次也沒有。在楊媽的心目中自己兩個孩子都比同齡人要早熟很多,正因為熟知自己的兒子,所以她才知道楊弈從來都不會無故放矢。隻是她不解,自己還不滿二十歲的兒子能有什麼辦法。
楊弈發現了楊博眼中閃過一瞬間的光芒,這讓他更加下定了治好楊博的病情的決心。楊弈一笑,隨即後退四五步,看著楊博與楊媽道,“瞧好了”
楊媽與楊博都不知道楊弈想要幹什麼,但還是看向了楊弈,眼睛一眨不眨的。
一直以來沒有人知道楊弈這個兩世為人的武修境界到底到了那一層,就算是最了解他的楊媽和兄弟習少文都不了解。很久之前,楊弈曾向習少文透露過一點自己的武修實力,當時楊弈還是兵將級。
楊弈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喝~”
房間裏響起楊弈的一聲輕喝。
一拳打出,沒有任何招式的運用是為了讓楊媽他們更好地認清自己的拳力具有什麼樣威力,達到了什麼境界。
“呼呼呼”一陣拳風作響,眨眼間楊弈便完成了由蓄勢到出拳,再到收勢的動作。
楊博靠在窗前,離楊弈大概有三米遠的距離,楊博隻感覺楊弈打出的拳風險險的擦過臉龐。即便如此,也讓他感覺到臉龐傳來陣陣微痛,不是真的痛,而是一種心理的感覺。
那陣拳風擦過楊博臉龐後,直接打到了楊博身側的窗簾上,窗簾被這陣風掀了起來。
“這……”楊博緩緩地撇過頭,目瞪口呆的看著被掀起的窗簾撞擊在牆壁上。
“咚”,一聲悶哼,窗簾就像是一根棒槌敲在玻璃上,又像是黃呂大鍾敲在楊博的心上。
楊媽的眼界不一般,她睜大了眼睛:“這最少也應該有兵帥級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