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遊墨爾本(1 / 3)

(一)

海倫的第二個大目標已經落實,第三個大目標還在雲裏霧裏。

雷哥把遊客們和他們的禮品送回去,這是今天第三次進出滑鐵盧賓館。

已是傍晚六點,但在墨爾本的春天季節,天色還亮著。下車後,大家的興奮勁還沒有過去。老山東問:“晚上還能去哪裏喝酒?”夏壽禮說:“四點剛吃完午飯,你肚子又餓了?”老山東說:“我說是去喝酒,不是吃飯。吃飯是解決溫飽,喝酒是享受生活,你明白嗎?”

穆哈哈說要去唱歌跳舞,晚上在賓館裏呆著沒勁。美女作家說:“成都的夜生活星光燦爛,墨爾本居然如此落後?”穆哈哈說:“你們成都人不就是打打麻將,吃吃火鍋,算什麼夜生活?”花豔麗說:“我送你的那本書,親愛的你讀了沒有?‘成都,今夜你向我開槍’,寫的就是成都的夜生活。”穆哈哈說:“成都到處是槍聲,那不是夜生活,那是恐怖主義。”美女作家說:“你們男人就喜歡裝傻,什麼槍你還不懂?此‘槍’非那槍。”

金牛縣的幾位男性,說要讓亨利張當向導,今晚非要出去快活快活。亨利張說:“我們還是聽聽導遊有什麼安排?”晶晶和跳跳也嚷著要出去走走。

雷哥一看機會來了,就說:“墨爾本是一個大城市,怎麼可能沒有夜生活?不過……”

老山東急著問:“不過什麼?”

董大發說:“雷大哥,我想起來了,你上次說的那個脫衣舞,好看不好看?”夏壽禮勁也上來了:“我們要看脫衣舞。”

老山東說:“要看,一定要看,堅決要看!”

“臭男人的德性。”李娜娜罵了一句,然後問兒子,“你爹地是不是老去那種脫衣服的地方?”

強強說:“我不知道,爹地從來不和我講這種事情。聽說那裏的酒店,要年滿十八歲才能進去。上個星期我已經滿十八歲了,我隻想進去Have a look。媽咪,我不是臭男人。”

李娜娜笑了:“你不是臭男人,為啥要進去看?”

“我看了以後,能告訴我的同學,他們都沒有看過,我是第一名,大家肯定把我當作英雄。”

“好吧。媽也跟著你們一起去開開眼。女人能進去嗎?有沒有光屁股的男人跳舞?”

“傑西卡說她看過男人裸體舞蹈。”

“傑西卡是誰,好像聽到過,是個洋女人的名字,是不是你的女同學?”

“不是我的女同學,是爹地的女朋友,也不是女朋友,媽咪我告訴過你,是我的第三個後媽,不,洋人不興叫後媽,應該叫傑西卡。媽咪,我的腦子全讓你搞亂了。”

“我知道了,就是那天我來的時候,摔門出去的洋女人。不是我把你搞亂,我就是你媽,你唯一的親媽。是你的爹地亂搞。”李娜娜加重語氣說,“今天,媽咪一定要去看看光屁股男人跳舞。”

“不是說,墨爾本有一家皇冠大賭場嗎?上次黃金海岸,那個叫什麼木星賭場,哪一家排場大?”包金銀又擺出大佬的架勢,上次他在黃金海岸的賭場贏了一千多塊錢,以為每家賭場都會送錢給他。還有,今天他錢還沒有花夠。

“皇冠賭場是不是在雅拉河邊上?”跳跳和晶晶同時提出這個問題,大家沒有想到這兩個小青年對賭場也這麼有興趣。晶晶又問:“那裏是不是有一條皇後街和皇後大橋?”

雷哥說:“是啊,皇帝街皇後街皇冠賭場全擠在那邊。雅拉河邊上,晚上很好看,賭場門口有一個淌水的黑色的大理石柱,頂上噴火,每隔幾分鍾噴一次,把夜色裏的雅拉河水照得一片血紅,聽說每噴一次火,就燒掉幾百元澳幣。”

“這就對了,其中有三層意思,:一,淌水的意思是讓賭客口袋裏的錢像水一樣流掉;第二,那片血紅色就是表示讓賭客大出血;其三,噴火燒掉的都是賭客的錢。這三層意思,一層比一層厲害,洋人賭場老板的這種招法肯定是經過中國風水先生的指點。不過,瞞不過我的法眼。我有招數破了它。”鮑導一發言就不同凡響,上次在黃金海岸的木星賭場,他先是贏了兩千元,後來輸掉五千澳元,這是他來到澳大利亞的唯一一次敗績,讓他對賭場耿耿於懷,非要找一個複仇的機會。他認為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而是他這個高人的麵子問題,所以他要去皇冠賭場把錢掙回來。

阿龍對鮑導很佩服,說他是神人,可是為什麼會在賭場栽了?鮑導想了想說:“神人也是在地球上。”他上次輸錢是輸在沒有搞清楚黃金海岸那個賭場為什麼叫“木星”賭場,後來他想清楚了,說不定那個“木星”賭場的後台老板是外星人,他是在和外星人作戰,輸贏就難說了。

馬秘書問牛縣長:“這個鮑導吹得神五神六的,你相信他嗎?”

牛縣長說:“誰知道呢,他這麼神,還輸了幾千刀勒斯,這讓人不得不懷疑他眼高手低。不過有時候,他好像也有點神力。我認為這還是靠運氣,我們小試了兩把,不也贏了一千多刀勒斯嗎?”

海倫聽著鮑導的胡說八道預感到第三個目標靠近自己了,嘴裏卻說:“按照行程的安排,今天我們導遊和司機的工作都已經完成。大家可以在旅館吃晚飯,早點休息,明天養足精神再去玩。你們看好不好?”

“不好!”大部分人反對。

詩人撥了一下琴弦:“親愛的,這大亮的天你讓我們幹嗎,睡覺太早,出去玩我們也不認識路。如果讓我們在酒店裏幹坐著?那無疑是在浪費生命,我抗議!”

“我也抗議,夜生活是生命中的一個重要部分。”花豔麗也接上話。

海倫做出為難的樣子說:“我是按照旅行社的安排,今天的行程走完了,隻能回酒店。如果要我和司機一起去,旅行社就要付我們加班費,可旅行社根本就沒有這筆開支。你們一定要出去,不如自己花點錢,叫一輛出租車,去市區走一走,大街上很熱鬧,看一看墨爾本的夜景也很有意思。”

阿龍說:“什麼有意思?到了市區,人生地不熟,也找不著玩的地方。不如你給我們安排一下。”

董大發說道:“安排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帶我們出去玩玩有什麼關係,再說了,我們出門就是來玩的,不玩大夥都很不高興。。”夏壽禮說:“不去玩,我們很生氣。”

“考察墨爾本夜生活,也是我們金牛縣考察團工作的一個部分。”牛縣長也表態了。

馬秘書輕聲提醒牛縣長:“他們又要去賭場,又要看脫衣舞,這不是亂來嗎,嚴重違反組織性紀律性,會不會犯錯誤?”

“這我會不懂嗎?組織性紀律性是對於我們共產黨員說的,他們這些私人老板有什麼組織性紀律性,隻要不違法就行了。”牛縣長考慮了一下說,“凡事要從大處著眼。他們亂來,我們可不能亂了陣腳。你想想,我們這次出來是一個團體,他們幾位都是我們金牛縣裏成功的企業家,都有千萬百萬的家產和企業,如果他們在脫衣舞廳裏犯了錯誤被警察抓進去怎麼辦?如果他們在賭場裏把錢輸光了變成窮光蛋怎麼辦?我們的責任是既要保護他們,也要愛護他們,還要監督他們。我們不能把企業家帶出來,把窮光蛋叫花子帶回去。但又不能對他們要求太嚴,畢竟將來金牛縣的經濟發展還要依靠他們。所以他們走到哪裏,我們就要跟到哪裏,全方位的監視他們。我的意思你懂了嗎?”

馬秘書說:“走到哪裏,跟到哪裏,全方位的監視他們。牛縣,你就是想得深遠,太利害了,和克格勃差不多,與中央情報局不相上下。”

海倫假裝無可奈何的樣子:“哎,大家還沒有玩夠,我們也隻能舍命陪君子了,做一次夜遊墨爾本,滿足大家的要求。”

“美女導遊就是好。”大家立刻鼓掌。

雷哥接上話來:“不過,夜遊是不在旅遊團的行程之內的活動,所以要收點費用。”

老山東立刻問:“要收多少錢,有沒有不花錢的好玩地方?”

“我們導遊司機收點服務費。”海倫肚子裏早就有譜,假裝算了算,“每人九十,這裏包括司機、導遊的加班費、車費和油費,還有景點的門票費。但是少於十人,我們還是不能去,因為十個人的錢除去車、油、門票後不夠司機、導遊的加班費。我們可以不在乎,可這違反澳洲的工資法,違法的事情我們不做。”海倫說完看著大家。

“對,美女導遊講得有道理,澳洲什麼都講法律。導遊和遊客都要遵紀守法。”亨利張看了金牛縣的幾位說,“我們一起去觀光。”

“你說的我們是指全車人,還是你們金牛縣的幾位?”海倫的眼光看著別的人,因為有幾個人還在猶豫不決。

“我說大家都應該去。”鮑導以權威的姿態發言道,“我認為,我們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為什麼呢?這幾天,大家是白天出去,晚上回賓館休息,我們隻觀賞了墨爾本的白天。墨爾本的晚上呢?那就是說我們這次墨爾本之遊隻玩了一半,是不完整的。今晚去了,就把另一半給補上了。各位不是聽我說過墨爾本的‘墨’字嗎?上麵是一個‘黑’,下麵是一個‘土’,夜遊墨爾本看到的就是這個‘墨’字,隻有觀賞了墨爾本之夜,才能真正地全部地了解這個城市。出門旅遊要全方位,這是最簡單的道理,這是旅遊文化的一部分,大家認為我的說法如何?”鮑導這麼一說,讓人感到再不去就是沒知識沒文化沒出息了。

老山東偏要說出一個黑白:“廢話,全世界的晚上,都是上麵一個‘黑’,下麵一個‘土’。”他也不是不想夜遊,隻是夜遊要花錢。

穆哈哈說:“我們哈爾濱有一處地方能看到北極光,整夜天上就是白的,俄羅斯那邊也有。”

“不就是百把來塊錢嗎。到了賭場,贏一把就拿回來。”包金銀好像很有把握。雯雯說:“上次我們不就是贏錢了嗎?後來我在夢裏又贏錢了,贏錢買了許多小白菜,賭場門口就是菜園子,大家都在菜地裏拔小白菜,那小白菜又新鮮又水靈。”包金銀笑了起來:“小白菜多少錢一斤?贏了錢,再給你買一個大鑽戒,買座豪宅。”

這時候,雷哥幫助海倫一起收費。收完錢,海倫說:“夜遊有四項內容,第一,趁現在天還沒有完全黑,我們去公園喂袋貂,大家見過袋貂嗎?澳洲除了有袋鼠,還有袋貂、袋狼、袋獾等,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有袋類動物都在澳洲。”

夏壽禮說;“我們來了澳大利亞,身上也會長出一個大口袋,去賭場把錢都摟進袋裏。”大家都笑了,說這個想法好。董大法說,把金子裝進口袋更好。上次他在黃金海岸賭場的戰績是不輸不贏,這次還想去碰碰運氣。盡管常聽人說,十賭九輸。

海倫接著說:“喂了袋貂,第二個內容我們去意大利街,這條街白天靜悄悄的,晚上熱鬧非凡,是意大利人談情說愛的首選之地,也是墨爾本夜生活的一大亮點。現在隻要是談情說愛,不管是歐美和亞非拉哪個民族的人,不管是少男少女青春戀,還是老頭老太黃昏戀,都要去那裏感受一下浪漫之街的氣息。”

“我們要去浪漫街。”穆哈哈和花豔麗共同高呼。不少人紛紛擁護。

“什麼浪漫不浪漫?”老山東急不可耐道,“第三個節目是不是該去看脫衣舞了?沒有這個節目,我可不交份子錢。”

牛縣長道貌安然地說:“海倫導遊,去那種地方,我認為不是不可以,了解資本主義的腐朽沒落嘛,但應該先給大家打一個預防針,讓遊客不犯錯誤,少犯錯誤。”

雷哥笑了,解釋道:“牛縣長您有點誤會,墨爾本的脫衣舞場實際上是一種高級交際場所,不是人們想象中的那種色情場所。我們去哪裏是為了讓大家了解澳洲的夜文化。咱們中國人說事、談生意都在飯桌上,小事、小生意在小飯館談,大事、大生意在大飯店談。澳洲是小事、小生意在咖啡館談,大事、大生意在有脫衣舞的酒吧談。其實是一個意思。”

亨利張說:“那裏麵環境幽雅,燈光柔和,嫋嫋的輕音樂縈繞在寬闊的廳堂間,坐在那裏的客人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墨爾本的政要、大商人多在那裏談事,談生意。裏麵分幾個區域,脫衣舞是最高檔的區域才有的。你們不想看脫衣舞,別去哪個區域就行了,可以去另外幾個區域看看。”

“不去,不去幹嗎?”老山東大聲道,“我們看的就是光屁股的洋妞,都說洋妞身材好,胸大,翹屁股,不看白不看。”夏壽禮接話道:“看了也白看,不解渴。有什麼地方,能動真刀真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