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道:“起初表少爺來看少奶奶,我也不當回事,有時候少奶奶就借故打發我出去……他們獨自說話……我也沒往別的地方去想,直到前兩天,少奶奶忽然給我一封信,讓我交給表少爺。”
“那信寫的什麼?”
“奴婢不識字,也不敢看,隻是趁著表少爺來的時候,給了他。”
“這事古怪,”賀蘭春華略微沉吟,“朱氏跟蘇明關係非同一般,為何反而叫你傳信,有什麼話她難道不能當麵說?”
阿紫茫然,隔了會兒道:“我想,大概是因為少奶奶半個月前跟表少爺吵了一架……。”
“吵架?因何而起?”
“奴婢不知情……。”阿紫低著頭,瞥向旁邊。賀蘭春華目光轉動,瞧見在阿紫身邊的王員外父子。
賀蘭春華問道:“王富,王良才,你們兩人可知?”兩人齊齊搖頭,表示不知。
這邊審問著,那邊公差已經把蘇明帶來堂上。賀蘭春華定睛看去,卻見是個油頭粉麵的年輕人,目光流離,透著一股不安分。
蘇明上了堂來,溜溜地先看一眼旁邊的阿紫,又看向王氏父子。
賀蘭春華問道:“蘇明,可知今日本縣喚你上堂是為何?”
蘇明眉頭微微擰起:“聽說是表妹出了事……。”
賀蘭春華道:“那你可知她為何出事?”
蘇明苦笑:“這個生員怎會知道?”
賀蘭春華道:“你怎會不知?本縣既然傳喚你來,自然是有原因的,看在你是個斯文書生的份上,本縣不想動用刑罰,你最好便也毫無隱瞞,實話實說——朱氏那天出門是不是要與你私奔?”
蘇明目瞪口呆,過了會兒才道:“生員不敢在大人麵前隱瞞什麼,此事雖然是家醜,卻也顧不得了,的確……表妹曾對我有些好感……但是我從來沒有答應要跟她私奔,那天也並沒有見過她。”
賀蘭春華道:“這麼說,你平日跟朱氏也沒有私情?那你屢屢進出王府,又私下跟朱氏相會,是怎麼說?此事關係人命,你若再不老實,立刻大刑伺候!”
蘇明慌忙跪地,道:“大人明鑒,我進出王府,是因為跟王兄私交甚好,十分投契,因此常常過府跟他吟詩作對,至於表妹,因為大家是親戚,所以我也會去探望……也因為是親戚關係,因此並不怎麼避忌人,但是絕非大人所說的私會……。”
賀蘭春華目光在堂下幾人麵上掠過,淡淡道:“此話當真?那為何王良才說跟你相交隻是一般?”
“這……。”蘇明轉頭看向王少爺,“王兄,你別誤會,我跟表妹並無其他關係。”
王員外怒斥道:“畜生!”
王少爺卻道:“這件事大人自會判明是非。”
蘇明又求道:“大人,這事自是王兄聽人一麵之詞誤會了我,但我的確跟表妹沒有其他關係,蒼天可鑒!”
賀蘭春華問道:“那朱氏給你的那封信寫得什麼,信在何處?”
蘇明低頭,愧疚道:“說起來慚愧,表妹雖然嫁人,但有些不安於室,不知為何就對我動了私心……那封信,是她寫給我,約定了那日要與我私奔的……。”
“哦?詳細說來。”
蘇明又抬頭,慷慨激昂道:“但是我跟王兄相交一場,又怎麼會做出這種不仁不義之事?我也怕對表妹的聲譽有影響,於是便把那信燒了。也並沒有想跟她私奔,隻盼表妹明白我之決心,從此安分留在王府。”
“燒了?”賀蘭春華冷笑:“那你說,朱氏回娘家那天早上……你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