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潤跟林楓分開,哼著小曲往回走,她的心情愉悅,滿目所見都覺爛漫。
原本阿潤覺得縣衙已經夠大,但跟程府相比,卻顯然相形見絀。
比如就在阿潤左手側距離不遠,便有個碧綠的湖泊,波光粼粼,綠樹環繞,風吹柳動,波濤陣陣,望之而令人心曠神怡。
阿潤嘖嘖數聲,心道:“若是縣衙也有個湖就好了,那就可以養魚了……隨時釣來吃。”她一邊亂想,一邊猜測程府的這湖中有沒有魚。
又行數步,阿潤無意中看到湖邊有個小小身影,蹲在湖邊的台階上,距離水畔很近,不知正做什麼,看來搖搖欲墜,十分危險。
阿潤嚇了一跳,忙叫道:“喂!”拔腿跑了過去。
湖畔的那身影聞聲回頭,卻是一張稚嫩臉容,竟是個七八歲的女娃,呆愣愣地看著阿潤,手中抓著一根樹枝,枝頭沾著水,顯然是在用樹枝撥水玩耍。
阿潤將這孩子抓住,往旁邊拉開兩步,讓她距離水畔遠了些,才問:“你是誰,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知不知道這很危險?”
女孩兒搖了搖頭,卻不說話。
阿潤看她打扮衣著,卻不似下人,但她對程府的人丁並不熟絡,便隻說道:“你快點回屋去吧,掉下去可不是好玩兒的,又沒有人在此,沒法兒救你,明白嗎?”
阿潤催促著女孩兒趕緊離開水邊,女孩兒遲疑著,挪動了一步,又回頭看看水,仿佛不舍離開。
阿潤才要推她離開,卻聽身後有人嗤地笑了聲:“喲,聽聽這口吻,若不認得你,還當你是這府裏的主子了呢。”
阿潤回頭一看,卻見來者竟是芳姬。原來芳姬之前大出風頭,果真重獲眾人讚賞。
然而芳姬環顧四周,卻不見阿潤,她就如找不到對手般,複又不悅,才尋了出來,不料正看到了這幕,於是正好借題發揮。
阿潤道:“芳姬小姐,你是在說玩笑話麼?這孩子靠水太近了,我才……”
芳姬走到阿潤身前,臉上也沒什麼笑意,冷冷地道:“你隻是縣衙的管家,也不是程府的人,何必多管閑事。何況嬌嬌她自己玩的挺好,我倒是隻看到你驚嚇恐嚇她……”
“胡說,我哪裏恐嚇她了?”
阿潤還沒說完,芳姬低頭看向那女娃兒,問道:“嬌嬌別怕,告訴姐姐,她是不是嚇到你了?”
原來這女孩兒是程府三姨太所生的,今年隻有七歲,名喚嬌嬌,今日程夫人招待來的女客,二姨太跟三姨太都無法露麵,三姨太素日對這親生女兒自也不甚上心,因此嬌嬌一個人跑出來玩耍,也並無仆人上心跟著。
嬌嬌見問,她是認得芳姬的,又見她帶笑,孩子哪裏懂得何為真正危險,便懵懂地點點頭。
芳姬得意而笑,阿潤見芳姬誤導小孩兒,便道:“你不能這樣教孩子,今日不跟她說清楚,改日出事就晚了。”
芳姬不悅問道:“你這是在咒她嗎?”
阿潤見她句句帶刺,分明是針對自己,當下道:“我不是咒她,也不是跟誰賭氣,芳姬小姐,我哪得罪你了,你要這麼顛倒是非?”
“你敢這麼說我?”芳姬大怒:“你真的是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了!”
阿潤挺胸,道:“我是縣衙的管家,誰說我忘了!”
嬌嬌見兩人爭吵起來,有些害怕,暗暗後退數步,想要逃走,誰知腳下一絆,身子搖晃。
“小心!”阿潤眼疾手快,忙跳過去將小孩抱住,往旁邊一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