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麵前這支簪子,一看便非凡品,連阿潤這種外行,都覺得此物必然是價值不菲。
阿潤不知程夫人忽然取出這東西來做什麼,難道是要向她炫耀?她從小到大就沒用過什麼簪子,多數是自己撿來的細樹枝或者小木棍,磨來磨去弄得稍微光滑些,便可以挽住頭發了。
阿潤便隻好奇地看,程夫人取出簪子在手,帶著一股淡淡地傷感,道:“這是當年,我為姑娘的時候戴的,如今,已經不適合戴這種東西了……阿潤,如果你不嫌棄這是我用過的,已經舊了,我就把這簪子送給你……”
阿潤聽完了,嘴也跟著張的大大地,不僅是她,連旁邊的管事媽媽也大為意外,雖然隱約猜到程夫人的意圖,但真的見她要送此物給阿潤,還是忍不住震驚。
程夫人見阿潤發呆,便握住她的手,把簪子放在她的手心,笑道:“也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你……”
阿潤隻覺得掌心裏一抹微微涼意,令人十分舒服,她低頭,見那玉簪在掌心,微光閃爍,海珠更是溫光奪目,令她眼花……
阿潤忙推回去,道:“夫人,我不能要……”
程夫人道:“怎麼,你嫌棄?”
阿潤咽了口唾沫,低頭又看一眼:“當然不是……可是我覺得,這一定很貴吧?”
管事媽媽聽了,忍不住便笑,這種絕佳的羊脂玉,堪稱極品,用一個“貴”字,實在不足以形容。
程夫人也笑道:“不,不是很貴。”
阿潤不信,搖頭,為難地說:“可是我覺得很貴,這麼大的珍珠呢……夫人,雖然我很想要,可是真的不能要。”
程夫人聽著她似透出幾分孩子氣的話,啞然失笑:“這是為什麼?”
“不行的,”阿潤皺眉,心內天人爭鬥,“不能無緣無故收人家這麼重的禮物……我娘之前就跟我說過,這樣不好,會於心不安的……”
程夫人聽到她說“我娘”,心頭酸痛,忍不住目中含淚:這麼乖覺的孩子,卻是別人養大教出來的,想見不能相認,還有什麼比這更叫人難過。
阿潤見她露出悲容,自然不明白程夫人心中想什麼,還以為是因為自己的拒絕而讓程夫人傷心了,忙道:“夫人,你怎麼了?我不是嫌棄……我隻是怕我收了,我娘會不高興,她會罵死我……”
“不!沒有人敢罵你!”程夫人大痛,不顧一切地伸出手臂,猛地將阿潤抱入懷中,淚落縱橫,失態地哭道:“阿潤……絕對不會有人罵你……”
阿潤瞠目結舌,身子一抖,急忙緊緊握住那簪子,生怕不小心掉下去跌壞了,那可就……
阿潤也不知程夫人這究竟是怎麼了,驚慌問道:“夫人,你怎麼忽然哭了?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程夫人五內俱傷,竟無法停住眼淚。管事媽媽在旁看著,也頗為心酸。
阿潤隻覺得異樣,正想試著掙紮開,管事媽媽道:“夫人,這樣會驚著阿潤姑娘的,不如,您直接跟她說明了……”
程夫人一驚,慢慢鬆開阿潤,便看她。
阿潤也迷惑地看著:“說什麼?”
管事媽媽笑道:“是這樣的,阿潤姑娘,夫人當初一見你,就覺得跟你很投緣……你也知道我們夫人隻有少爺一個,所以她想,索性就……認你……當她的幹女兒……”
“什麼?”阿潤愕然道:“夫人要認我當幹女兒?”
程夫人心頭亂跳,跟管事媽媽對視一眼,複看向阿潤,終於道:“是……我正想跟你說呢,你……可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