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盧辰,顧長風心裏的確有個疙瘩,不管他和自己的便宜師父是否相識,先前那個玩笑都開的有點大了。
要是擱以前顧長風的性子,他就是寧死也不願意低著個頭,不過想到唐糖,最終還是決定讓一回盧辰。
唐糖見到顧長風,臉上閃過欣喜,而後又有些愧疚,很是複雜。
“唐糖,你下去吧。”
“師父……”
“放心,為師不會把他怎樣的,要不然再被他燒一回屋子,那為師可就真得沒地方住了。”
唐糖見師父說的詼諧,也放下心來,朝顧長風點頭示意,走了出去。
盧辰一指麵前的蒲團,道:“坐吧。”
顧長風也不客氣,悶聲不響的坐了下來,而後就聽到盧辰道:“你雖來了,對我卻心懷怨氣,我沒說錯吧。”
“沒錯。”
“哈哈,夠爽快,倒是跟你師父年輕時差不多。”
盧辰笑著拍了兩下手,道:“知道我為什麼要試你嗎?”
顧長風搖了搖頭。
盧辰道:“因為我有事要托付給你,不得不試試你的為人品性,年輕人,為人立於世固然要有骨氣,可是太剛易折,該低頭的時候也得低低頭呀。”
顧長風依然沒有言語,隻是在心裏揣摩他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隻是盧辰卻並沒有詳說,話鋒一轉道:“我看你雖能使出焚靈火,不過卻和你師父的路數不同,手法生澀,連新丁都不如,莫非你師父沒有傳給你禦火之術?”
“沒有。”
盧辰捧著茶杯,看著氤氳的水汽,道:“當年我和你師父相識時,也曾有過意氣之爭,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識了,此後結伴行走天下,達十年之久,彼此投契,也互相學了一些玩火的手法,既然你師父沒有傳授於你,不如我就越俎代庖,教你一些吧。”
他這話一出口,顧長風卻是愣住了,盧辰繞了這麼大的圈子卻並非是興師問罪,反倒是扔過了天大的餡餅,這讓他一時半會的根本就無法接受。
雖說對盧辰心裏不爽,可是顧長風卻也不得不暗暗歎服他禦火的技巧,能將焚靈火和朱雀焚靈火玩弄於指掌間而毫不受傷,這絕非隻是因為他的修為高深,更多的是對火性了若指掌,才能讓其服服帖帖。
若是焚靈火隨便什麼人都能降服,那也就不會有赫赫凶名了。
前番和丹鼎門人鬥法時,顧長風就意識到自己禦火的手法太粗糙了,以至於根本就發揮不出朱雀焚靈火的真正威力,對付一般人興許沒有什麼,可是在真正精通禦火之術的修士麵前,卻很容易作繭自縛,引火燒身。
盡管對盧辰拋出了的這個餡餅眼饞不已,不過顧長風卻是並沒有被衝昏頭腦,道:“有得必有失,在我答應之前,倒要問問前輩,想要我付出什麼?”
盧辰見他此刻依然冷靜,讚許的一笑道:“你的一個承諾。”說到這,大袖一揮,已然在身周布下了一個隔音的禁製,續道:“若是我有一天不在了,你得替我好生照顧唐糖,不能讓她受到半點委屈,你能答應嗎?”
顧長風一愣,道:“這話從何說起?”
盧辰道:“修士總有要渡劫飛升的一日,我自然也不例外,這幾年我一直在刻意壓製修為,就是放心不下唐糖,本想著找到五行石,煉製五行補天丹替她修補好靈根,再指點她幾年,把日後的路替她鋪順了再渡劫不遲,隻是事與願違,五行石固然是可遇不可求,而我的劫數也是即將到來,哼哼,天道之下,皆為螻蟻,說是修仙乃是逆天而行,可誰又算得過老天呀。”
顧長風沉吟不語。
盧辰道:“天幸唐糖福緣了得,此番出去竟是和你結識,偏巧你手中更是有我尋覓多年而不可得的五行石,嘿嘿,機緣巧合之下倒是了了我一樁夙願。”
“這不挺好的嗎?何必還要將唐糖托付於我?”
“個中緣由卻是一言難盡了,我隻問你,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顧長風沉思半晌後,方才點頭道:“我答應,不過卻不是為了禦火之術,而是因為唐糖是我的朋友,守望相助是應該的,與其他的無關。”
盧辰笑道:“為了什麼又有什麼要緊的,隻要你記得今日之承諾,日後莫要賴賬才好。”
聽到這話,顧長風忽然有了種上當的感覺,偷眼看了看草廬外的唐糖,最終點了點頭。
盧辰此時也如同了了一樁心願,臉上浮現出舒心的笑容,道:“如此甚好,明日我就開爐煉製五行補天丹,你和唐糖一起來旁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