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連玉又笑了一聲。邪邪勾起的嘴角上掛滿嘲諷:“所謂的名字不過是個符號罷了,哪來這許多掰扯矯情。”
虞蘭靜靜看著他臉上滿滿的強勢和不屑一顧。心中竟微微泛出些酸楚的意味。
當初調查春吟的身份故事時,連帶著牽扯出了許多宮中秘辛。這其中就包括玉貴妃與先皇太後的一番情纏糾葛。當年玉貴妃嫉恨失寵,是用了手段暗算先皇才誕下皇子,卻也因此遭到先皇徹底的厭棄,連帶著這個孩子都被先皇嫌惡。二皇子從出生到和玉貴妃一同被賜死,整整五年先皇都未曾看過他一眼,更何況是給他取名字。
按大秦禮法,皇族子嗣滿一周歲後便要造牒登記,錄入皇族族譜之中。而先皇遲遲不願給二皇子取名,可是愁壞了當時的禮部尚書。後來還是玉貴妃自己向禮部報了個彥昭的名號,禮部見皇帝也沒出言反對,這才將二皇子李彥昭的名字錄入金冊。
後來的“連玉”又是華城為了紀念父親姐姐所取。他這一生,竟尚未有過隻屬於自己的名字。
壓下這番思緒,虞蘭繼續道:
“華城成為趙府三夫人後,借由掌管內務的機會將趙府家產大肆挪為己用。根據之後翻找出來的賬簿,除了上下打點關係拉攏人脈以及給自己添私產之外,每隔一段時間另有一大筆支出不明去向。再聯想到東華山上你那座山寨裏,無論是品味亦或是價值都不符合你一個土匪頭子身份的裝飾擺設,這些就都能解釋得通了:那一大筆銀兩華城卻是給你送去了罷。”
自己便宜老爹的家產被自己娘親身旁的一個小丫鬟掏空運出去養男人。嘖嘖,真是怎麼想怎麼不爽。當初還為他那寨主屋裏奢華的擺設驚豔了一把,搞半天敗的還是自己的家啊。
連玉倒是坦蕩得很:“沒錯,姨母在錢財上從不舍得虧待我。咦,我姨母是你爹的夫人,這麼一來,美人兒你卻是要叫我一聲表哥的!果然姻緣天定,你我二人之間原來早早便有了這分割不斷的牽扯哩。”看到李彥訣周身騰騰而起的凶煞之氣,連玉得意的笑了笑,又對虞蘭道:“不過僅是通過這些推測便認定我是那所謂的二皇子,怕是有些武斷吧?若我是姨母之子,這一切依然說得通啊。”
虞蘭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所以我必須要用真憑實據來確認。你知道天花嗎?”
連玉被這話題轉得微微一愣,“自然是知道的,令人談之色變的疫病。得之必死,無藥可治。”前朝之時還曾因天花令數十萬人口的城鎮被屠戮一空,光想一想便覺得毛骨悚然。
“的確。直到今天醫者們依然沒有找到對此病的有效治療方法。不過極其鮮為人知的是,其實在本朝太.祖時期,便有太醫成功研製出了預防天花感染的疫苗。不過由於疫苗的製作方法太過複雜、製作成本極為高昂,一直隻在宮中秘傳。大秦朝自太.祖後的每一位皇嗣,一出生下來便會由專門的太醫種上此疫苗。若你的確是二皇子,自然也不會例外。”
虞蘭說完之後,便靜靜的看著連玉。
連玉從一開始的迷惑到懷疑到驚懼不安到幾乎要把眼睛瞪出來的震驚:
“你,你給我下了天花?!什麼時候?!!”
虞蘭捏捏手指頭很是淡定:“你帶兵出營之前,我給你倒了一杯酒。”
連玉後背一層層冷汗嘩嘩往下淌,幾乎要瘋:“你知不知道萬一我不是那個勞什子二皇子,或者那個皇帝因為嫌棄我根本沒給我種什麼疫苗,我TM會有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