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最近師兄做事有失公正。”回程的路上羽鸞一臉認真的道。成羽凡扭過臉帶看著自己的師妹,覺得這個冰山一樣的小女人今天的人情味忽然濃了一些。他饒有興味的道:“哦?那鸞兒你就說說為兄何處有失公正了?”羽鸞的語氣不起波瀾,但是眼神裏卻是透著些許的不悅:“師兄說‘這是一場公平的比試,勝負生死各安天命,冤不得他人’可是為何那少年占了上風的時候你卻又出手?”
成羽凡解釋道:“黃掌門是我多年至交好友,我自然知道他的為人即使勝了也不會要了那小子性命,然而那個小子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功夫倒不是多好,但是那種刀法邪門的緊,說不定就是什麼邪魔外道的傳人。他出手狠辣,萬一要是他不肯罷手殺了黃掌門那又如何?”
“一切都隻是師兄你的推測,你怎能因此就對那少年出手?”
“那小子的性命怎麼能和黃掌門相提並論,一個野小子而已,以我的功力沒有一掌斃他在當場就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難道這就是公平?”
“公平?什麼是公平?天下何來的公平?鸞兒,天下的事不單單是非兩個字就能概括的。很多時候做事情要考慮的事情更多。那野小子死了,天下人不會說我忘情宮如何。如果我在場的時候黃吟辰被人殺了,那我忘情宮的名頭不就就此毀了?何況天霜門的實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們賣他個人情,將來能用的到也說不定。”
羽鸞已經不再說話,他覺得這個一直對自己照拂有佳的師兄有些陌生,難道江湖上就是這個樣子麼?
天原城,龍域的北大門。像北毗鄰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向東是東海之濱,向南是富庶的中原大地,而向西,正是隨風等人這次要去的目的地西都。這天原城傳說曾經出過帝王世家,自古就被譽為龍城寶地。無數戰爭曾在這座古城留下確鑿的痕跡,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都被打磨成了一種隻屬於這裏的獨特人文景觀。
張轉合曾經提到李國忠逃走的時候留下話,要是眾人僥幸不死大家到天原城彙合。天原城正巧也是去西都的必經之路,隨風一眾三人就沿路往這裏而來。
那一天幾個人從水路逃走,張轉合帶著隨風一路溯遊而上。出了衛城的時候隨風已經被水嗆得暈了過去,直到張轉合背著他又逃出十幾裏才幽幽轉醒。他這一次又給了李未央一個“驚喜”。李未央想不到這個自己的救命恩人,這個走到自己心裏的強大男人,竟然不會遊泳!不會遊泳也就罷了,他竟然連最基礎的閉氣功夫也不會。而更鬱悶的是張轉合,他年紀也是一大把了,背著隨風這樣一個人高馬大的成年男子逃出十幾裏,一晚上也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途經小鎮的時候三人買了一架馬車,這才算好一些。隨風雖然醒了,但是仍是重傷在身走不快,李未央也是拖得日子越長,人也越虛弱。過去的五天裏,幾人就依仗這架馬車不舍晝夜的趕路,隻有當馬抗不住的時候才會停下來休息片刻。隨風現在心情很不好,連日的趕路讓眾人都疲憊不堪,張轉合雖然現在狀態還可以,但也已到了強弩之末。李未央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如果藥不是慕清老人給的,他真懷疑這藥是不是真的可以支撐到半月。至於隨風自己,過去的五天時間裏,他的傷勢好得很慢,而且渾身上下使不出一絲真力。現在的他們幾個絕對是真真正正的殘兵敗將,戰鬥力小的可憐。唯一欣慰的是去西都的路程已經過半,而且再有半日的路程就能趕到天原城,到時如果能和李國忠彙合,情況就好得多了。
馬車匆忙的停在路中央,驚動了車裏發呆的莫隨風和在他懷裏安睡的李未央。這些天李未央精神差得很,差到晴天白日時也總睡不醒,還好隨風的胸懷夠寬大也夠溫暖。她常常睡著睡著,身體就變得很涼,涼得她自己不住的顫抖,甚至也讓隨風品嚐那徹骨的寒。但是隨風從沒有叫醒過她,隻是將她摟得更緊些,給她最大的溫暖。
“什麼事?”李未央抬起頭來問隨風,她的嘴唇有些發白,憔悴的樣子別是一番滋味。“我也不清楚,你在這裏等著,我出去看看。”隨風將馬車的簾子掀起來,探出腦袋正想問問張轉合出了什麼事,一抬眼看見前麵的情形,他覺得不用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