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靜,掛在樹上的知了,蹲在牆角邊的青蛙,發出清脆嘹亮歡快明了的叫聲。
今晚的夜色不勝明亮,隻是天際薄紗般的烏雲穿過遮住了皎月,透過細細薄紗偶有射下一束光亮照在人間。
緊挨著南亭水湘的北邊的是芙蓉園子,它依水而建,園子中栽種著各色各樣的花卉,紅色月季、白色海棠、紫色鳶尾、碧綠的女貞,萱草、鈴蘭、文竹,盤根交錯的梧桐,千枝散開的垂柳,數種姹紫嫣紅的花卉形成一座巨大的花圃,鵝軟石鋪砌而成的石子小路穿插在花圃中間,簡單而精致。
在看花圃的後方,圓形拱門,雕花的牆磚,縱向橫向交錯的長廊,漢白玉石柱,由南亭水湘引進來的清水,波光粼粼的水麵下有幾尾魚兒靜靜的遊曳,灰褐色的木質三層閣樓,在頂樓三層最東側的窗邊,細小的木棍支起窗戶,一盞紅燭點燃的光好在窗紙上,窗下人影在動。
顧肇慶眼觀四周,發現這裏靜悄悄的無聲無息,夜晚之下這裏竟然沒有人守候,顧肇慶憋不住笑了出來:一定是她!故意調開了值守的侍衛和丫頭。忍不住輕咳一聲,隨著這一聲輕咳,窗下人影一陣顫動,顧肇慶心花怒放,順著木樓外的樓梯緩緩向上,走到二樓抬頭看著窗下的影子,不知為何那影子忽然動了起來,指手畫腳非常激烈。
顧肇慶有點疑惑,依蘇靈歌那鬼靈精的性格,隻怕早就伸出腦袋嬌羞萬分的看了他一眼,亦或者是直接將窗戶合起佯裝不理他。正在這沉思疑惑之際,忽然聽到一陣聲音被壓的很低。
“你這樣幹什麼?”
顧肇慶心神猛的一沉: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她房間裏有男人,是誰?
顧肇慶站在三樓的窗戶腳下,屏息凝氣不聲不響,便聽這時,蘇靈歌驚顫的聲音傳來“五叔叔你想幹什麼?”顧肇慶腦海瞬間一恍:五叔叔……蘇秋山!蘇靈歌一邊說著一邊向後退去,窗戶之下隻看到一個人影,看不到模樣表情,但聽她語氣急促,蘇秋山的聲音傳來“你還是別叫了,現在這個園子裏除了你我之外,在沒其他人了”
蘇靈歌道“人呢?”蘇秋山冷冷笑了笑“都到陰朝地府去了”蘇靈歌渾身發冷“你殺了他們?”蘇秋山道“都是一些下人,死就死了”
綻放的花圃中,被一刀封喉的下人、侍衛橫七數八的扔在裏麵,鮮血被花瓣偽裝,腥味被花香掩蓋。
蘇靈歌喘了喘氣“五叔叔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殺那些無辜的人?”蘇秋山道“因為你還有你爹?”
“爹爹?”蘇靈歌道“侄女更不懂了,爹爹怎麼了?”
蘇秋山道“你爹要殺我,在他下手之前我隻有先下手為強”蘇靈歌道“所以你抓我?為的就是要挾爹爹,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爹爹要殺你?”蘇秋山道“你爹他瘋了,他要和孫長山聯手,將我們蘇家推到與天道對立的另一麵上去,他也不想想,時至今日,如今的無極山和天道孰強孰弱?”
“無極山……與那個門派齊名的四大派?”
窗腳下顧肇慶心潮澎湃,直道:原來我們的門派就是當年四派之一,師傅這麼多年不說是因為祖宗光輝的門楣在他手中無法光複,所以黯然不願提及。
“現如今,就連那麼門派都自身難保,無極山現在更是一無是處,他還當它是曆史上那個輝煌鼎盛人才輩出的無極山嗎?”蘇秋山怒道“你爹他執迷不悟,不聽勸阻一意孤行!”蘇靈歌道“如果爹爹真的這樣,你大可以聯合三叔叔、四叔叔還有六叔叔,一門四個人可以罷黜爹爹的家主低位,為何你要鋌而走險要拿我來威脅爹爹?隻怕你是走投無路了”
蘇秋山像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暴怒道“小丫頭給我閉嘴”猛的衝上去抓住了蘇靈歌的肩膀,蘇靈歌哀求道“五叔叔,我是你唯一的侄女,你真的要殺我嗎?”本以為蘇秋山會感念叔侄之情,卻沒想到他吐出了讓蘇靈歌瞬間心涼半截的話。
“我當然會殺你,在你之前我已經親手手刃了一個,那是我的兄長!”
蘇靈歌駭然,驚恐的望著“二叔叔他是你……”
蘇秋山殘酷瘋狂的大笑‘啊哈哈哈’“沒錯!就是我殺了他,誰讓他冥頑不靈,我好說歹說,他卻拿不定注意,去問了你爹之後更是將我多日付諸所有努力都付之東流,軟弱無能的孬種他根本就不配當蘇家的家主。你說他該不該殺?該不該殺!還有那個仙紅袖!我在她身上傾盡了多少心血,可她呢?薄情寡義!她就是一個**!人都說**無情戲子無義!嗬嗬?還真是一點都不假!嫁給你那個死鬼二叔的前一天還和我抵死纏綿,第二天就翻臉還和我說什麼……良禽擇木而棲。她是良禽?她就是一個邕州城裏所有達官貴人扒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