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風看著他們祖孫二人想恰融合,不由得想到西去的易奶奶,心中難免有了幾分思念淒苦之色。如今自己已經身在異界,天大地大何處為家,除了身邊的朋友之外,就再也沒有留下,不由得傷感,眼中暗淡下來。
師紫韻穿越禁地來到東斯諾大陸,同樣算得上背景離鄉,在這裏舉目無親,突然看到易風暗淡的眼神,也是想到了什麼,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除了他們兩人各懷心事,其餘人等無不露出喜悅的心情,氣氛轟烈中自有股悲涼,顯得格格不入。白雲鶴注意到二人的異常,眼光猶為驚異地盯了師紫韻片刻,眼中的愕然很快掩飾下去。
“這是哪家女娃子,這般了得!”白雲鶴也是見慣了大場麵之人,心中雖是翻騰不止,大浪滔天,卻是不動聲色地暗暗打量。
其實早在剛進入藍府中時,他已經用神識掃過藍府上下,在易風等人不知情下,都算是見過麵了。當時隻覺得這個小女娃子體內真氣雄厚異常,很是不簡單,僅是如此,也沒有多想。想必當時其餘的聖境強者也是這般心境。而那天晚上,諸聖心神有全都緊係神秘人身上,就算看到,也是不知。之後的幾天,他們二人依舊小心翼翼的時刻注意著藍府境內的情況,生怕還有不知情的聖境強者前來騷擾。如此數十天過去,並沒有強者來襲,這才放心,隨決定今天才走。
白雲鶴的神情那裏瞞得過慧眼如晶的藍擎宇,白雲鶴這般失態,他心中也是高興,反而饒有興趣地看著白雲鶴,心中則是笑開了花。“老小子他那裏想到,當時自己見到之時,也如他這般傻愣了半天。”
不過白雲鶴畢竟乃是心意堅強之輩,也就震驚了一會,很快鎮定下來,兩人相互看了一眼,白雲鶴麵色逐漸嚴肅起來。藍擎宇看著他這樣,知道有話要說,也是嚴肅起來。就連歡笑的眾人都凝素起來。
等眾人安靜,白雲鶴臉上風輕雲淡的表情早已被嚴肅決然的神情替代,聲音也充滿了決然毅然,嘶啞道:“擎宇,這幾天思來想去,我不能在等了,為了帝國,更為了域境的浩瀚,今天之後,我就回去閉關!”
說道這裏,白雲鶴仙風鶴骨的挺拔身姿,是異常的高大,那股決然的氣勢衝破九霄。就連易風等小輩都被這悲涼赴死的氣氛壓得沉悶。突然白雲鶴放聲大笑,“或許,到下次見麵之時,我就突破了聖境,位及權皇!”隨著白雲鶴的放聲大笑,氣氛忽然又變得昂揚激情,豪烈暢快。
一說一笑,全身隨意散發的氣勢竟然牽動了眾人的心神,實力之強,駭人聽聞!如若蕩漾的一葉扁舟隻得隨著浩瀚的溪流臣服,遼無邊際!
“你真的決定了!”藍擎宇實力高深,不為所動,也是嚴肅地時刻注視著白雲鶴。看到他默默點頭,蒼老的長歎響徹天空。
“老家夥,你們這都是要逼著眾人跟你們一樣呀!”
……
有了白雲鶴前輩的同行,易風此行無意是一路順風,再沒有什麼可擔心的。懷著失落的心情,易風等人走出藍府,迎著朝陽,向著藍靈府的東門直奔而去。一路上吆喝四起,小攤雜亂地堆積,寬敞的青石大街上已經人來人往,平常老百姓們,已經開始了忙忙碌碌的生計奔走。
白靈秀跟在白雲鶴身邊,回想著剛才藍老爺子的話,有些惴惴不安地問:“爺爺,你真得決定散功修煉那虛無票麵的域境了?”聲音清脆中暗含擔憂,老爺子一聽就明白白靈秀的想法。
“爺爺也是難以下定決心,放心不下皇室,隻是…”老爺子遲疑片刻,慈祥地看著白靈秀道:“隻是爺爺也是被逼無耐,身為皇室人家,總是要為以後著想。十三位聖境這樣的決定,那是要相互逼迫著自己下定決心,不出意外的話,相信這一番話已經傳至整個大陸的聖境強者耳中。別人或許不會相信這番話,難以下定決心,不過,爺爺相信,我們這十三人決計不會有人放棄的!”
“那,藍爺爺為何那樣說呀!”爺爺的回答顯然令白靈秀頗為不解,既然他們已經決定修煉,為何藍擎宇老爺子還那般痛心疾首的樣子,著實奇怪。
白雲鶴悠然長歎,對著白靈秀的問話充耳不聞,聲音蒼老中,夾雜著街道上雜亂的嘈雜帶著過往煙雲的滄桑。
“爺爺這輩子修煉為生,再多的艱難坎坷那也是從不皺一下眉頭,經曆了風雨,又有從死還生,叢生還死,苦苦追其一生。如今到了這般地步,已經算是到了盡頭,毫無寸進,一時間似乎沒有追求,以為達到巔峰,數十年來,早已看淡生死。哪知…”
老爺子麵色突然激動,聲音都因此變得沙啞。“卻是突然聽說到另一片的廣袤空間就在眼前,無疑是大喜過望,醍醐灌頂,心中熊熊燃燒之際,噩耗當至:散功!!!”老爺子散功二字咬得極為狠重,似乎歇斯底裏,口中發出呼呼的怒吼,心情顯然激蕩不平。亦如風雲突變的天空,剛才還是萬裏晴空,此刻卻是烏雲密布,電閃雷鳴,一片洶戾的景象,易風也是沉浸在老爺子的心境中。
“一生的努力呀!說散就散,為了飄渺的域境我等聖境自是甘願奇險。隻是,散功隻是第一步而已,成與不成還得看今後的際遇。這……這無疑是一道晴天霹靂,絕了眾人的念想。一旦散功與常人無異,苦修一生的實力最後卻是落得這般下場,這無疑是人很人都不能接受的事情!”
老爺子說到這裏,突然腦袋一抬,神情又是一變,這次倒是充滿了憧憬的神色。“這句話要是老頭子道聽途說,從別人那裏聽來,自是不會修煉,懶於理會。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們竟然見到了數百萬年而不可見的傳說中的強者,她那般強大的人物自是不會愚弄我等小小聖境,這一點喬雁山前輩也是深信不疑,甘願冒險一試,無疑對剩下的十二人觸動很大。正是他的決定,注定了剩下的幾人不可能無動於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