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遠,但有何事直言便是,何故如此?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衛濤知道張遼性子,但見府城無事,自然不願意張遼繼續如此,邊是攙扶,邊是準備為其解去身上荊條。
“啟稟大人,前夜卻是有黃巾盜匪暴亂,常山有十縣遭殃,其中更有七縣自縣官而下,無論縣官還是六曹大小官吏皆是被黃巾所擒。”
張遼沒有起身而是向著衛濤稟報說道。
“雖然未曾殺之,但皆是有條條罪狀綁縛於其身,致使百姓沸騰。更有數個世家大族被劫奪,不少財物糧食被奪。當時也是一隊黃巾兵困府城,至令消息不通,待我所知之時以晚,各個黃巾已經揚長而去……”
哪怕是衛濤這個時候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那些官吏如何衛濤不知,但既然有其罪,勢必引起百姓不滿,本來應該是憎恨黃巾的恐怕全都要將矛頭指向官府了。
衛濤早就是見到那張寧的厲害,但也是想不到她竟然做到了這一步。
但衛濤也知道這事情怪不得張遼,張遼手中隻有數百兵員,而且多是未曾經過軍旅訓練,是通過那趙風招募而來。
這些人守守城池尚可,真讓他們出兵,恐怕反倒是給黃巾送了點心。
“各縣雖然無有常山府城的城牆高大,但也是有兵員駐守,有城池為依靠,如何在一夜之間竟然被黃巾連破數縣?”
衛濤這才是明白為何張遼會是負荊請罪。
“而且竟然連一夜的時間都撐不過去,這些官吏莫非真的與黃巾通?”
“恐怕真是如此,黃巾同打十縣,其他三縣隻是有兵丁損傷,而且據其所言,黃巾隻是一波攻城,見到有人抵抗就是退去,可那七縣,卻是被黃巾殺入城中,將一盡之物全都劫奪。”
“一切劫奪?包括各府名冊?”
“是,各府除了證明那些官吏貪鄙的罪證,其他一應賬冊全都是被焚毀,想要追查也無處可查。”
聽到張遼如此一說,衛濤再是心頭一驚,沒有了名冊記錄,那黃巾想要混入百姓之中自然容易。
到時候重新登記造冊,這些黃巾就是正正經經的大漢百姓。
張寧的算計著實厲害!
想到那張寧的一連串算計,尤其是鬥官吏,公布其罪以得民心這一條的時候,衛濤都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嘀咕:難道這張寧也是穿越來的,竟然還知道打土豪,分田地?
當然,這也隻是衛濤的心中的自嘲而已。
但不得不說,這一下對於衛濤的打擊也是頗大,境內有黃巾匪患,哪怕衛濤隻是初到,但也有些說不過去。
“文遠,且是先起來吧。那些官吏如今卻是如何了?”
見到衛濤的確沒有責怪的意思,張遼終於是起身了,不過心中的自責卻是加重了幾分。
“啟稟大人,那些官吏如今已經關押了起來,那些罪證皆是屬實,如今這事已經轟傳開來,恐怕已經是讓冀州百姓聽聞,若是不懲處,恐怕是有民變。”
張遼為人有大謀略,這個時候自然不會是可憐那些貪官想要官官相護。
而是張遼明白,若是一下子將這些官吏全都斬殺,那麼空置出來的官位卻是不好辦。
那些小吏也就罷了,但若要任官,哪怕是太守本身有任免官員的權利,但也不可能隨意指派他人為官。
至於朝廷,衛濤畢竟隻是新任,黃巾事端還牽扯不到他的身上。
當然按著原來何進的打算,這樣的事情一經發生,那麼更是坐實了衛濤三月太守的任命,正可借此將衛濤調貶,換上自己的心腹之人。
隻是這個時候何進哪怕是收到了衛濤的消息也沒有了心思撤換衛濤了。
何進也是遇到了麻煩。
本來當然清君側,策立儲君,何進也是準備誅殺張讓等宦官,不過張讓得人卻是求了當時的何皇後,如今的何太後,讓何進心軟放了他們一馬。
按著何進所想,宦官經此一遭必然不敢是與他作對。
而且如今的皇帝又是自己的侄子,自己定然可以大權獨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當時借著將衛濤指為太守之事似乎也的確是這般,整個朝野當中無人敢是違抗,一方大員也不過是說任就任,說貶就貶的事情。
不過很快何進就是發現不是這般,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漸漸有人在反對自己,而源頭正是指向張讓等宦官。
張讓等十常侍權傾朝野那麼多年,黨羽遍布天下,雖然劉宏龍禦歸天,但現在既然還是抓著權利,自然那些黨羽不會就此散去。
上一次張讓等人可以說是被何進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如今何進再是想要‘清君側’可沒有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