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織坊很快就給江岩做來了衣裳和鞋襪,他盯著看了半天,才有些破不情願的挑了一身嵌了金絲的白衣裳穿了,然後,就跟禦織坊來給他送衣裳的下人吩咐了,以後,做給他穿的衣裳,就要白色,樣式盡量簡單的就好,什麼嵌金絲,鑲銀線的,統統不準,下人為難的看我,見我點頭應允了,才敢答應著退了下去。
過了不幾天,易樂莊就送來了消息,說著江岩現在這身子的爹娘去過了,留下了新住處的地址,還讓帶話給他,讓他在我身邊要聽話,不要淘氣,要懂得知恩圖報,閑暇的時候,要給他們帶口信兒,雲雲。
本著少說少錯的原則,江岩隻讓來人傳話去告訴那兩個夫婦,他在這裏過的很好,我很喜歡他,讓兩人放心,這種怎麼說都不會有錯的套話,見我笑他,便翹著嘴往我的身上蹭,擠兌我,問我什麼時候去他家提親,迎娶他過門。
我不喜歡皇宮裏的吵鬧,便跟西陵他們都搬去了山上的別院,那別院,本是沒有計劃江岩會去的,所以,就少了一處院子。
為這事兒,西陵他們又把以前畫的建造這院子的舊圖翻了出來,一番商議,最後決定,拆掉西邊已經建好了的圍牆,把院子再擴出去一畝,給江岩也建一個住的院子出來,江岩安靜的聽完,然後拿了筆,在計劃給他的院子空地上畫了一間樣式很是奇怪,像是山洞一樣的房子,然後,在那奇怪的房子的四周牆壁上,圈圈點點的描了許多我看不懂的東西。
我看不懂,不代表所有人都看不懂。
西陵的反應,是驚訝,之後,便感歎,他怎就沒想到,可以直接把陣法描到屋子的牆上去,用花草掩飾起來,遮人耳目,夜天音則是欣喜的稱讚,道是這樣以來,就可以多種許多的珍稀草藥上去,尋常裏,這些草藥能共生,自主的保護它們的地盤,不讓氣味陌生的人進入,到了收獲的季節,采摘起來,也是方便的很,真真是一舉兩得!其他人,自然也有各自的看法,但總體上,都是對江岩稱讚的,我聽了也是高興,順口,便允了他把這奇怪的,更像是座假山的房子,蓋進了院子裏麵。
玩玩鬧鬧,就過了三年,別院已經完全建好,江岩也陸陸續續的想起了一些事來,依著他這身子的爹娘說的,他也十一了。
因為江岩這身子的家裏祖祖輩輩都平民的身份,沒有資格跟皇族通婚,我又不忍心委屈了他,便讓夜天音在他的戶籍上造了個假,把他這身子的爹爹變成了夜家流落在外的庶子,他這身子的爹娘知道了這個“消息”,自然是受寵若驚,忙不迭的,就跟著夜家去“接他們回家”的人回去認祖歸宗了。
在江岩的這身子十四這年,我娶了他,這時的他,已經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包括,跟我相遇時候,偷我院子裏樹上的柿子,隻是,還有些不適應,原來的時候,他比我年長,現在,卻反倒是比我小了。
閑暇時候,我看了江岩搜集來,原本要當做遺物送給我的那些醫書,都保管的很仔細,而且,明顯的,他已經看過不止一遍了,每一條方子上,他都加了批注,有的,是他自己的觀點,有的,是別的書上,跟這條相近相通的方子,還有的,是一些改方,讓這方子的效用更好,對人身子的折損更小。
娘親留給我的醫書,我也使人去皇宮裏搬了來,卻是一直放在一旁,沒顧得上翻看,我娘親讓我看的那什麼果的事兒,也忘到了腦後,不過,我卻是在吃了那個果子之後,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變好了,以前,每逢陰天雨雪,就會全身疼得碰都不敢碰,現在,已經全然沒事了,想蹦就蹦,想跳就跳,就算是不當心,玩得瘋了,淋了雨水,也不會再染上風寒了。
直到有一天,我跟江岩生的孩子調皮,在屋子裏爬上爬下,掰翻了書箱,那本書掉了出來,恰恰好的打開了那一頁,我才是想起了這事兒來,隨手撿起了書,就看了起來,不看還好,這一看,我便更是覺得,對江岩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