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皇子都是心思細膩之輩,明知道與四大王侯聯合是與虎謀皮,卻還是決然如此,當真是被皇位衝昏了頭腦。
她與太子乃是一奶同胞的親姐弟,如何能看得弟弟皇位被奪,她是神魏的長公主,也是現在皇朝的掌權人物,說她是神魏最有權勢的女人也不為過。
早在父皇魏南君沒有退位時,便有意立自己為女皇,可是卻遭到神魏帝宮的曆代先皇反對……
“哼!”
魏紅雪一聲冷笑,望著河水,眼中突然露出絲驚喜,跑了過去。
她身居帝宮,何時見過如此自然之美,一時興起,便手拈野花斜坐河邊,為昏迷的司徒懿梳理起了繚亂的頭發。
那細心的動作,儼然是一個妻子,再為夫君理發。
此時魏紅雪一雙欺霜賽雪的玉足在水中清勾緩蕩,笑得十分開心,她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沒有這般笑了,她在帝國一直是讓群臣敬畏的長公主,永遠都是冷若冰霜的表情。
“嘩”
一聲波浪聲傳來,遠處幾艘遊船劃過,漁夫開始在河上撒網,無數魚群在網中跳躍。
魏紅雪看著此景,望著枕在膝上的少年郎,放聲唱起:“柳如眉……呦,雲似發,鮫綃霧縠籠香雪。夢魂驚……呦,鍾漏歇,窗外曉鶯殘月。幾多情……呦,無處說,落花飛絮清明節。少年郎……啊,容易別,一去音書斷絕。”
魏紅雪嗓音透著一股嘹亮清澈,蕩人心魄,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嫵媚。
岸邊的漁夫與半大小子,都被那歌聲吸引,紛紛探望,看到那少女容顏時,卻都是一呆。
一胖娃驚得手中漁網掉落:“爹呦,你不是說俺娘是世上最美麗的嗎,那女孩咋比娘還美!”
胖娃老爹此刻也是呆了,仿佛著了魔,忘記了回答兒子的話,隻是呆愣在那裏。
魏紅雪看著怔住的漁夫們,抿嘴一笑,不在唱,而是低聲吟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坻。”
突然,遠處一隊身穿魚龍服的侍衛跑來,頃刻全都跪倒在地,齊聲說道:“屬下救駕來遲,懇請長公主殿下責罰!”
魏紅雪這一刻臉色瞬間冰涼,如帶寒霜,與之前的她判若兩人,她看著懷中的少年郎,眼中露出絲不舍,她都不知道自己傾心的少年是何人,就這麼走了,她心中不甘。
突然,魏紅雪發現少年懷中露出半邊卷軸,伸手拿出一看,眼中露出絲喜色,輕輕喃呢道:“宋玉,大元江南域國公之孫,原來你叫宋玉!”
為首侍衛見公主不語,微微抬頭望去,卻是見公主抱著一似在沉睡的少年,而公主她……居然笑了!
他心中一驚,急忙低下頭,心中卻掀起滔天巨浪,長公主居然對一個少年郎笑了,那少年郎是誰,居然可以睡臥在神魏皇朝最有權勢的女人懷中!
“你們這幫廢物,還不跟我離去!”
魏紅雪冷哼一聲,輕輕的放下她傾心的少年郎,身子如柳絮般輕飄婀娜地落向水麵,隨即如蜻蜓點水,在水麵輕輕一沾,又一個縱躍,已經到了對岸,隨即沒入嵩草,消失不見。
身後一眾十三名侍衛,紛紛飛向水麵,輕輕一點,如飛鳥一般劃過大河,追著魏紅雪而去。
頃刻間,河岸隻有依然沉睡的司徒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