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他問。
一朵回頭,看見一個長相邪美的男子,一襲絳紅色長袍,墨黑的長發在腦後隨意綰了個髻,一對黑眸如同上好的寶石般在夜色下閃閃生輝,竟比漫天星輝還要璀璨。
他在一朵身邊蹲下來,清冷的月色柔和了他俊逸的臉龐,附近宮燈昏黃的光芒更是為他那一襲紅袍鍍上一層金光。本是極美的,尤其是他那淡淡的魅惑人心的笑容,怎奈一朵心底無端端生出些許森冷之意?頓時,也沒啥好感而言。
這一千年來,她最不待見的便是美男,就好比阿牛那樣帥氣的跟了她一千年,她都免疫了。俊男一般配美女,她不是美女,俊男自然也不是她的菜。
男子見一朵不做聲,又問道,“狐狸?”
一朵搖搖頭。
“雪狼?”
一朵繼續搖頭。
“狗?”
一朵唇角抽搐,呲牙瞪他。
“是了!”他頓下結論。
“你才是狗!”一朵低吼。
“那是什麼?”他盯著一朵雪白的大尾巴,百思不得其解。
“兔子。”一朵懶得再鳥他,繼續擰身上的水。可惡血狼一眼便能看出她的本身,想必這個紅袍美男法力不深,既然如此也不必懼他。
“哦!”他明了地點下頭,“原來是雜交。”
“我是混血!”一朵咆哮,一把水揚在那男子身上。
“喂!混血兔!你居然敢用水揚我!”男子慍惱地喊道,“我是見你一身狼狽又裝扮奇特,頭上居然頂著那麼大一朵白蓮花,覺得好奇才與你搭話。你真以為本君什麼女子都理會,尤其是你這種……”
他的話還未說完,一朵扯下頭頂上的白蓮花,一把砸了過去,花瓣上的水珠又濺了他一身。他捧著白蓮花一臉怒氣,她卻渾不在意颯然離去。
“砸了我還想走?快點道歉,饒你一命!否則把你打回原形!”他居然追上來,攔住一朵的去路,手裏還捧著那朵雪白的蓮花與他一襲紅袍形成鮮明對比。
一朵仰頭看著身材高頎的他,他那一對漆黑的如星辰般璨亮的美眸裏竟隱隱閃著一縷紅光。美是極美,隻是……據說目帶紅光的人是來自地獄的使者。
一朵想到自己在怒極的時候,也是目帶紅光,因為她是兔子,兔子天生紅目。或許……這紅袍男子也是天生紅目的獸類吧。她不相信自己在深更半夜遇見一隻來自地獄的幽靈。
男子見一朵沉默不語,以為怕了,便揚聲笑道。
“磕頭求饒就免了,學幾聲狗叫讓爺樂嗬樂嗬。”
一朵咬咬牙,忍。
“快叫啊!”男人不耐煩催促。“再不叫,本君就把你變成狗,栓條繩子溜著玩。”
“叫你個大頭鬼!”一朵一把將那男子推進身後的蓮池,頭也不回地離去,身後傳來男子憤怒的吼聲。
“死兔子……本君定要你後悔……”
一朵氣得鬱悶很久,若在兔子洞,她一定將這人帶去狗妖家,讓狗妖用鋒利無比的尖牙咬死他丫地。狗妖在萬妖山上可是出了名的脾氣暴躁凶虐成性。
當年狗妖因為脾氣不好沒人願意嫁他,他便向一朵提親想娶一朵為妻。一朵隻說了一句話就氣得狗妖撲上來就是一口,現在肩膀上還有狗妖留下的深深齒痕。
“如果你是天界的哮天犬,或許我可以考慮考慮。”她隻是再委婉不過地拒絕他。
“好!等我成為天犬定來娶你!否則我就……”說著就撲上來,咬得一朵哇哇大哭,“一口咬死你。”
現在想起當日狗嘴逃生的凶險,還餘悸未平。自此一朵便特怕狗,總覺得指不定哪隻就會撲上來咬她一口。要知道這個年代,可沒有狂犬疫苗!現在仍擔心,狗妖恐怕就有狂犬病。
對於一個怕狗之人,對她說把她變成狗,不僅羞辱更加憤恨。一朵沒對他使出必殺技已是法外開恩。也是念在身處深宮,少惹事端,以免丟了小命。
一朵在偌大的玄水明宮轉悠許久,尋思夜深人靜逃出生天,可是嚴密的巡邏根本無縫插針。想著血狼讓她伺候,她說啥也得盡忠職守有始有終不是。憑借記憶,非常努力地尋找回靈清宮的路,直到天亮了才回到靈清宮,還是問了一個早起的小太監。她小心翼翼溜進靈清宮,大殿內寂靜無聲,許是血狼正摟著他的美人酣睡正香,輕手輕腳關上殿門,不想一回頭嚇得她一屁股癱在地上……
一朵一回頭竟看到雲美人近在咫尺,一對美眸怒火噴張地盯著自己。即便雲美人再美,冷不防見到也嚇得一朵一屁股癱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