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樓主當然是死罪難逃,那個俏生生的小姑娘,也脫不了幹係。”
想起戚尋樂這句話,梅牽衣不敢大意,手臂微抬,將匕首撈在手中,提著長鞭回指著蘇沐,隨時準備出手。
“蘇副使半夜出現在我家後院,不知有何貴幹?”
蘇沐把玩著垂在胸前的一縷青絲,不理會她言語下的敵意,笑了笑,道:“好妹子,姐姐想念你了,自然來找你敘舊了。”
梅牽衣有些無語,最近想找她“敘舊”的人好像真是不少。她的“敘舊”軟中夾硬,梅牽衣不敢輕忽,一邊小心地應對,一邊注意著她是否還有帶幫手。
“蘇副使是不是弄錯了?我們應該沒什麼舊要敘。”
蘇沐道:“妹子說話恁的無情呀,好歹當初也是叫了一聲‘蘇姐姐’的。如今既然練著姐姐的‘飄絮舞天’,怎麼叫沒舊要敘?”
她說話依然綿裏藏針,擺明今日是善者不來了。梅牽衣確定這裏隻她一人,也不怕她,長鞭一彈,道:“沒有‘遊絲軟係’,又怎麼能稱‘飄絮舞天’?蘇姐姐你太抬舉牽衣了。”
蘇沐的手一遍一遍撫著胸前那縷青絲,入手逐漸往上,笑道:“妹子放心得似乎早了些。以為姐姐隻有一個人,就不擔心了麼?”她話畢,盤起的發髻驟然散落,手中已是多了一枚發簪,簪尾金紅雙色絲帶飄舞,正是她的“遊絲軟係”。“遊絲軟係”經她內力灌注,繞著她臂間層層環環打著圈,形成一個漩渦,攪得周圍氣流也跟著變動了起來。
“還是說妹子偷學了叛樓主透露的靈嬰樓武功,自不把姐姐放在眼裏了?那你可知道,你偷學了靈嬰樓的武功,我們為何還放過你?”她邊說著,手臂輕抖,那旋轉的絲帶就如遊龍探海一般,朝梅牽衣猛衝過去。
梅牽衣不敢與她硬碰硬,借著林中綠竹避開了她這一擊。知道他們武功破綻是一回事,但若要以此招打敗她們,她目前功力還差一截。蘇沐想必也是因為這一點,所以有恃無恐。但是,她覺得奇怪,蘇沐言語雖有敵意,但卻並無殺意。
她不是來殺她的。
心思轉念之間,她揚鞭出手,一軟鞭一絲帶,二者相碰,極容易纏在一起。但若纏在一起,隻會對梅牽衣不利。當下,她隻得避開正麵相接,借著綠竹的掩護,再依著輕功,引著蘇沐的“遊絲軟係”在林中飛舞。最後,趁她纏上竹枝不及回收之間,瞅準機會,直擊她麵門。
蘇沐豈會不知她打的什麼心理,當下也不著急,內力暗催,灌注於絲帶之上。瞬間,那柔軟輕飄的絲帶變得如利劍一般,她手臂一抖,那纏著的竹枝竟被她絲帶齊齊削斷,一根一根倒下,阻住梅牽衣攻擊的同時,“遊絲軟係”得以解放,便毫不遲疑地朝梅牽衣攻去。
梅牽衣見勢不好,隻得撤招,身形向後拔起,要躲開她的“遊絲軟係”。但“遊絲軟係”來勢極快,眼看著就要被追上,她隻得揮鞭擋住。心想接下來,她手中長鞭非得脫手不可,不然,就是這隻胳膊不想要了。
就在這千軍一發之際,一柄短劍突然插入了二人中間,挑起前進的“遊絲軟係”,為她爭了一口喘息。她毫不遲疑地收鞭後撤,最後抱在高高的竹枝上,看著麵前一根一根倒下的竹子,心裏直叫苦。
明日管家發現竹林被人破壞成這樣,這可怎麼收拾?
蘇沐氣定神閑地收了“遊絲軟係”,那絲帶自發地繞在她臂間。她看了一眼站在麵前的紅衣展櫻,她仍舊握劍在手,竹竿在她身後倒下,嘩嘩一片響,她卻紋絲不動,甚至有的竹子劃到她臉上,她也不揮劍砍開,就怕這一耽擱之下,蘇沐又會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