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衣妹子,別來愈好啊。”
藕色的身影在潭中深綠間映出來,然後一枚青果撲麵而至。梅牽衣伸手接住,隨之一股酸甜芬芳竄入鼻尖,引得舌底生津。放進嘴裏輕輕一咬,果然酸甜多汁。她笑了笑,道:“餘夫人,這果子比去年的甜了。”
“那當然,又栽培了一年,今年是第二次結果,再酸可就對不起姐姐我一番心血了。”柳色掩映裏的人很自豪地吃著手裏香甜的果子,仿佛人生有此,別無他求。
“那倒是。”梅牽衣點點頭,表示認同。
兩人一起安安靜靜地吃著果子,聽著山頂風聲,偶爾鶴鳴。
“咦,燈籠怎麼掉下來了?”難怪覺得那小木屋不大對勁,餘夫人將一枚果核準確地扔在山崖下一處缺花少木的地方,輕撣衣裙,人就到了她麵前。
梅牽衣不覺會心一笑,瞥了一眼垂在窗下的燈籠,道:“因為不需要了。”
餘夫人極為惋惜地道:“虧得姐姐我特地一大早趕來看這裏的‘風燈水月’,怎麼,以後看不到了?”
梅牽衣笑意更深道:“應該是吧。”
“為什麼?”
梅牽衣見她如今輕鬆自在的臉上滿是關心與不解,心裏也跟著開心,將手裏的果子啃光,隨手甩下山崖,盯著它消失在不知哪一方山窪。半晌,她回頭,笑道:“你知道嗎?其實……我是有過孩子的。”
說到孩子,外麵花林裏似乎就有了孩子的笑語。她聞聲欣然,快步走了出去。隻見一個美貌少婦正彎腰放下一個粉嘟嘟的胖小子,那胖小子腳一著地,就跌跌撞撞地朝她衝了過來。
“咕咕,咕咕。”胖小子嘟著嘴,鼓著腮幫子,很得意地發著疊字音節。她笑著彎腰抄手,那胖小子就滾進了她臂彎。
“你這小家夥,沒事長這麼沉是想累死姑姑啊?”抱著胖小子,她直起身子朝美貌少婦和她身邊的男子打招呼,“哥,金魚姐姐。咦,爹娘沒來嗎?”
“爹上次輸了棋,不服氣,回家跟娘研究了好久,今日一早就先去畫舫找人決戰去了。”金雨朵笑著撩了撩額角被露水打濕的劉海,“牽牽,林前輩還在抱怨你鳩占鵲巢呢。”
梅牽衣逗著懷裏的胖小子,聽到她的話,轉過頭微微笑了一下,又回去逗他,道:“那就還給他好了。”
“咦?”金雨朵與梅疏凝心有靈犀一般地相視而對,然後一致驚訝地回頭,道:“為什麼?”
“要畫的畫畫完了,也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