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空地上,站著四個年紀相仿的少年。
其中一個少年,身著紫金色飛雲衫,頭束發髻,雙眼微微向內凹陷,眉毛高高挑起,透露出幾分陰狠。在他的背後,站著兩個微微躬身的華服少年,隱隱以飛雲衫少年為首。
三人的麵前,站著一個帶著幾分書卷氣息的單薄少年。原本雪白的衣衫,浸染了一片片血跡,形成各色的形狀,恰似群芳爭豔,煞是淒美。少年清秀的臉上,滿是斑斑血跡,發髻早已散開,雜糅著血塊肆意披在腦後,好不淒涼。隻是一雙眼睛,如同星辰一般,分外明亮。
……
“看到了沒,那個被打的少年,乃是鎮國侯府的二公子斷玄,至於那個打人的少年,則是太師府的小侯爺楊遠義。兩人都是京城一等一的青年才俊。”有人看清場中的狀況,向旁邊的人低聲介紹道,言語中不甚唏噓。
“嘿,王離,你這話可不對了,要說那楊遠義是青年才俊,我不反對,可是這個斷玄,連武魂都沒有覺醒,他也能算?”出聲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武者,武者向來以實力論高低,自然對還沒有覺醒武魂的斷玄不認同。
王離被人擠兌了一句,也不著惱,隻是冷笑了一聲:“你知道什麼?你可知道,這斷玄在十歲那年……就橫掃京城所有同歲的豪門弟子,就這個打人的,當年都不是人家的一合之敵!”
“奧,還有此事?那後來呢?我怎麼感覺他無法動用魂力,還不是武者啊?”
“這個,後來五年過去了,這個斷玄還是老樣子,連武魂都覺醒不了。”
“這怎麼可能?還沒覺醒武魂就能橫掃無敵,肯定是一等一的資質,怎麼可能無法覺醒武魂?”
“誰說不是呢?後來就有了各種猜測,有人說是傷了根基,有人說是中了劇毒,還有人說……”
“還有人怎麼說?”
王離左右打量了幾眼,見無人注意,向身旁的武者湊得更近了些,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那武者聞言,臉色陰晴不定,好一會兒,才看向王離:“你……確定?”
“這種事,誰知道呢?”王離不在意的聳聳肩,說到底不過一些八卦流言,是真是假,對於他們來說無關痛癢。
……
“認輸吧,隻要你給我磕三個響頭,服個軟,這場鬧劇也就可以結束了。”楊遠義雙手背後,雙眼微微掩合,挑釁的看著眼前的少年,滿是自信。
那種自信肆無忌憚,生怕別人看不出來,像是壓迫到極致的釋放,又像是隱藏到極限的……畏懼,讓人看不真切。
“鬧劇?認輸?”斷玄嘴角微微抽動,自嘲的笑了笑。伸出右手,強忍著千萬毒蟲撕咬般的痛苦,擦去眼角的血跡。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甚至有血液在從體內滲出體表,殷紅一片,說不出的慘烈。
“鬧劇……又如何?”斷玄放下雙手,微微弓起身子,一雙眼睛,如同星辰一般,愈加明亮,死死盯著前方。
楊遠義看著眼前的少年,尤其是對上那雙明目,莫名的感覺有些不安。人依舊還是那個人,隻是氣息,仿佛發生了什麼未知的變化,讓人忍不住產生一絲戰栗。尤其是想起五年前的一幕,這股戰栗愈加強烈。
如果讓這股不安持續下去,他很害怕,害怕自己會堅持不住,轉身退卻!
於是,他選擇了最簡單,也最直接的方法——使出全身實力,奮力一擊,要將這股不安徹底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