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並沒有如預期所料的將葉飄零一擊斃命,因為夜玄墨的速度永遠比她快上兩分,她感覺胸口受了重重的一拳,身形不自覺的倒飛出去,可是她不甘心就這樣放棄,便仰天長嘯一聲將手中的骨鞭投了出去。
骨鞭在夜空中化成一道犀利的碧劍,月光灑在劍身上,令碧波似漣漪般蕩開,狠辣無比的罩向了神色微懼,連連倒退的葉飄零身上。
眼中淨是無邊的綠色,葉飄零感覺周圍被一股強烈的殺氣籠罩,知道自己避無可避了,索性停下了後退的腳步,失神的望了目露驚疑,迅速飛來想要阻止的夜玄墨一眼,那一刻,她忽然覺得如此這樣也好,起碼她死在了他妹妹的手上,將來他隻要看見夜流紫,或許就會想起曾經有一個女孩在他遙遠漫長的生命裏出現過,這樣也好!
臉上不自覺的浮起了一股笑意,落在夜玄墨眼中,卻似千年前的一幕重現,他眼睜睜看著淺衣被潛修傾盡全力的一掌打的吐血而飛,而他雖凝聚了畢生的力量,卻仍是慢了一步,隻能接住她虛弱的身體,渾身顫抖。
驚恐、後悔令夜玄墨喉間發出驚天動地的嘶吼聲,夜玄風和夜流紫均被這吼聲震得耳膜劇痛,急忙用雙手捂住耳朵來緩解痛楚。
隻有葉飄零在碧光罩向自己的時候,突然眼睜睜看著一道身影霍然擋在她的麵前,生生被碧劍插入胸口。
綠光瞬間在他全身浮起,每過一處都令他的肌膚迅速腐爛,從心口處傳來的痛楚是他擔任死神千餘年都未曾經曆過的,那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痛苦令他不得不仰天長鳴,哀嚎如夜狼瀕臨生死前的最後一聲鳴叫。
葉飄零怔怔望著秋染在他身前化成一個碧綠色的光圈,穿胸而過的碧劍早已自動飛回夜流紫身邊,那一個血窟窿卻那麼清晰明了,此刻正噴灑出溫熱的血液,濺在她的臉上,身上,令她久久都未反應過來。
直到秋染砰然倒地的時候,葉飄零才失神的跪在地上,徐徐抱起他的身子,傻傻的問,“你為什麼要不顧性命的幫我?值得嗎?”
噗地一聲,鮮血不受控製的吐了出來,秋染強撐著一口氣笑道,“我不過一個陰靈而已,死不足惜,可你不同,你肩上的使命太大,太重,需要用太多的鮮血和人命來支撐,所以不要為我感到難過,從我在你身邊出現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的責任是要保護你,因為你不能死,你必須找到我們陰界的鬼符,將他交還給地藏!”
“什麼使命?什麼責任?我不懂,也不需要,你起來,你快起來……,”淚水如開閘的水奔湧而出,葉飄零在這一刻更加恨極了自己的身份,如果隻是因為她是驅魔靜齋後人的身份,便要用這麼多的人命和鮮血來鋪墊,那她寧願方才那一劍刺在自己身上,也好過此刻這樣的痛徹心扉,恨盡蒼天!
身上冷汗直湧,秋染知道自己再不能開口說話,否則靈氣隻會散的更快,便隻能拚命在體內運轉靈氣,強迫那一口氣不會散盡,抓著葉飄零的手冰冷的仿佛萬年堅冰,讓她整個人如墜冰窖之中。
夜玄墨的目光落在葉飄零生不如死的眸中,心中傳來陣陣刺痛,腦海裏浮想的臉又化成了淺衣,她臨死前那樣怨恨的看著自己,他原本可以將她變的和自己一樣,長生不老,不傷不滅,可殘存的一絲理智告訴他不可以,他不能將她變得和自己一樣成為一個嗜血的怪物,活在悠悠的歲月中,隻能品嚐永無休止的孤獨與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