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曉夕就把飯菜都弄好了。
三個人一起吃飯的時候,電視機裏又傳來了柏牧的聲音:“子昂,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任飛那小子一直都不同意股票上市的話,你手裏的股票就無法變成現金,那羅莎俱樂部賭債怎麼還?”
子昂歎了口氣:“大哥也急著要花錢。但任飛也太冥頑不靈了,你讓我們怎麼辦?”
柏牧也歎了口氣:“羅莎俱樂部也真是的,連你大哥的麵子都不給,畢竟你大哥是……”
子昂狠狠地說:“羅莎俱樂部仗著自己和高級警官們有點交情,就根本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總有一天,哼哼,大哥一定會要他們好看的。”
任飛聽到這裏的時候眼睛已經睜大了,他對林依說:“看來我的哥哥們會進一步想辦法來害我的,他們似乎都需要大量的錢。”
林依點點頭:“你得多小心一點。”
任飛看了看表:“也許不早了。”
林依一聽,就跟任飛一起向曉夕告了別。
曉夕默默地走到門邊,為他們打開了門,又目送著他們離開,才慢慢地把門關上。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和她的背影,她有一點兒心酸的感覺:
他們好像早已經認識,而且還很熟悉的樣子。
但我實在不應該去想這個問題,我算他什麼人,林依又是我朋友。
一切都是他們的事情了,跟我毫無關係了。
可……可是我真地會愛上他嗎?
不,不可能的,我和他又不熟悉,我怎麼可能會愛上他呢。
他是有錢人的公子,而我是個不吉祥的人,家裏所有的人都死了,我決不應該做什麼“灰姑娘”之類的白日夢,我……
忽然,曉夕感到臉上涼涼的,她伸出手,輕輕一摸,居然,是晶瑩剔透的淚水?!
我流淚了?!
為了他?
“我真沒用。”曉夕一跺腳,把門拉上了。
再說林依和任飛。
他們正並肩走在幽深的“聖杯騎士”公寓的小徑上。
一陣秋風吹過,刮擦著樹頂發出了嗚嗚的聲響,仿佛風也學會了哀歎。
為何哀歎?
任飛將雙手交叉在腦後,好奇問林依說:“你怎麼會和曉夕成為朋友呢?”
林依眨了眨眼睛:“很奇怪?”然後她低下頭,緩緩地講述起來……
那一年的夏季,絕望而漫長。
高考。
她考砸了,天在瞬間變黑,期望和現實相差得太遠太遠。
高中同學“萄菲”打來挖苦電話:“林小姐,恭喜恭喜!不過你也就這檔次!”
她麻木地回複萄菲:“謝謝祝賀。”然後麻木地扣上電話。
“就像被扔在了岸上的魚一樣,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窒息。”林依說到這的時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沒有勇氣複讀,你可以說我懦弱。高複的生涯的確不是我所願意的,而且萬一……又有誰能保證明年就不會失手?”
由於父親是英華大學的讚助人之一,所以最後她得以被用“特長生”的名號破格入取。
專業的選擇當然是按照父母的意願,填了“國際經貿”。
在高考後的這三個月中,她把自己封閉起來。大學了,但她對這個學校的確愛不起來,對她所學的“國際經貿”更是深惡痛絕。
“剛入大學的頭兩年,每當我對著那些惡心的題目時,我都恨不得把它們一條條從書上摳下來,然後碎屍萬段。”說到這,林依咬牙切齒。
她曠課一曠就是幾個月,成績差得一塌糊塗,而且不願與同學交往,行為怪異。
周圍的人一直認為她是個被富貴人家驕縱壞了的紈絝子弟,甚至在一份呈遞給商學院領導的學年報告上還寫著:“如果她父親不是學校的主要讚助人之一的話,我一定會極力讚成校方開除她。”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認識了曉夕。
曉夕也同樣寂寞。
兩顆寂寞的心,總是很容易粘在一起。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可以暢談理想人生,可以隨心所欲地畫誰也看不懂的圖畫。”林依仿佛是漫不經意地看向遠方。
兩個人就這樣慢慢地走著,終於來到了林依的藍色寶馬邊上。
“再見,任飛。”她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任飛目送著她離去,然後慢慢吞吞地回到家裏。
不一會兒,一個保鏢走進了他的書房:“任董,您大哥來看您了。”
任飛大吃一驚,連忙趕下樓梯。
客廳中,任飛那紮著馬尾辮的大哥任子尚已經靜靜地坐在了沙發上。見到任飛,他站了起來,用力地擁抱了一下任飛:“三弟,今天董事會的情況沒有嚇著你吧?”
見任飛苦笑著搖搖頭後,子尚繼續說下去:“大家都有大家的難處,我們不是在逼你,我們也是為公司好。”任飛一聽,立刻說這一點他能夠理解。
子尚又語重心長地問道:“願不願意搬到父親生前居住的家裏去和大哥一起生活?”
任飛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可能,我們的生活習慣都不一樣,還是分開住比較好。”
子尚又問任飛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學校怎麼樣,同學怎麼樣等等,真是長兄如父。
“我一切都好。”這是任飛的回答。
“父親年輕剛剛創業的時候,公司規模不大,所以也沒有上市的必要,但現在不同了。”子尚說著就開始介紹公司近年來的情況、業務、各地分部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