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月宣泄了好一陣,心情才漸漸平複。有些紅腫的眼睛看著墨柔,顯得特別委屈。“墨柔,如果你愛上了一個永遠不會愛你的人你會怎麼辦?”
“你說的那個人是尊上吧。”墨柔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你怎麼知道?”淩月有些不打自招。
墨柔看著淩月的不打自招也隻是笑笑:“你這個大笨蛋,每次隻要有尊上在的地方你的眼神除了會停留在他的身上,根本不會去搭理其他人。而且對於這樣充滿愛意的眼神你也不會收斂,我想大家都知道你喜歡尊上吧。隻是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拆穿你的小心思。”
“可是師傅是永遠不會對我有一點點不一樣的感情的。”淩月有些幽怨的說到,“師傅那樣高不可攀的人,又怎麼會違背人倫對自己的徒弟產生異樣的情感呢?他就像掌握著我命運的神抵,隻要輕輕一抬手,就會讓我萬劫不複,容不得我去染指。”
“淩月,你就是太傻了。愛一個人並不是想讓他也一樣的愛你,隻要他能給你一個簡簡單單地微笑,哪怕是萬劫不複那又如何?”墨柔用輕柔的聲音說到,腦海裏全是她和冷雨這些日子裏的畫麵。
冷雨會坐在清音閣外麵的桃花樹下看著墨柔修煉,偶爾朝墨柔微微一笑。他們在一起修煉,一起看清音閣外的桃花一遍遍的凋零,一遍遍的綻放。她會給他做水晶桃花酥,他有時也會彈上一曲,琴音繞著整個清音閣,久久不散。
以前墨柔也以為,愛一個人就是要跟他在一起。可是現在她明白了,愛一個人是不管你好不好,你都會希望他好。愛一個人,不是為了讓他也一樣的愛你,而是哪怕他不愛你,你也會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他,隻是希望他一切安好。
“嗯,謝謝你,墨柔。”淩月聽墨柔所說,知道她是不想讓自己執著於所謂的愛恨之中。心頭一暖,伸出手臂將墨柔的身子攬進了自己的懷裏。“對了,墨柔,你要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啊!”
“好!”
淩月沒有看見,一直在自己腳邊的大貓聽著她們的談話,銅鈴一般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擔憂。
倆人在房間裏呆了好一會兒,直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墨柔才離開。
看著屋外漸暗的天色,淩月拿起床頭的長衫披在身上,走了出去。不知道為什麼,淩月想去斷魂崖看看。
推開古門,淩月踏著滿地的月光走了出去。隻是,在淩月的身後有著一閃而過的白影。
淩月站在斷魂崖邊,看著一望無際的深淵,聽見那忘憂海的波濤洶湧。淩月終於知道了這斷魂崖和忘憂海的形成。那是一個人在多絕望的時候,用劍劈開了這斷魂崖,落下的眼淚化成了這片忘憂海?不知怎的,卻有著些許傷感,或許是因為見過了那場驚天大戰,或許是因為親眼看見師傅的長劍穿過另一個自己的身體?
長裙隨風飄舞,月光灑在淩月的長發上,透露出點點銀光。暮地,淩月覺得身後有什麼聲響,轉過身,卻沒有看見什麼。剛回過身,肩背上便被什麼推開,身體不受控製的跌落下斷魂崖。淩月感覺到推她下崖的是一個女子,因為那是一隻有些單薄的手,雖然和著衣物,但她的手觸碰到淩月的肩背的時候,淩月也能清晰地感覺到她手上的每一個關節。而且,那人的手上還戴著一枚類似於戒指的東西,落在淩月的肌膚上,硌得生疼。
身體慢慢下墜,勁風吹的淩月睜不開眼。勉強睜開了眼,淩月想知道是誰把她推了下來,是誰要這樣置自己於死地?望向斷魂崖邊,卻再沒有了人影,仿佛在這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仿佛並沒有人將淩月從崖邊推入了這萬丈深淵。
海風刮著淩月的臉,像刀子一樣的疼痛,海水的咆哮聲越來越響。淩月想要催動身體裏的真氣,手上剛有變幻,便又無能為力,隻能隨著身體的癱軟認命地閉上了眼睛。想要出聲呼救,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突然想起,自己被推下來的時候有感覺有一股氣流進入了她的身體。看來那人是有備而來啊,但又會是誰恨她到這個地步,非要置她於死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