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的,自從在山上偶遇那個名叫“逍遙”的女孩之後,軾軒心裏總是久久不能消除對她的記憶,倒不是逍遙有多漂亮,隻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麵孔了,但是從她那雙瓦爾登湖般清澈的雙眸裏,他似乎是看見了她的靈魂,沒有肉體的掩飾,而是一絲不掛的展現在他的眼前,這種情況是軾軒一生從未見過的。
於是,在幾日的輾轉反側之後,軾軒終於左右不了自己的理性,在一個下著中雨的四月夜晚,憑著殘存的記憶,順著小路來到了他們相遇的地方。
還是那顆茂密的巨樹,炫耀似的張開巨大的樹枝,延展綠葉。軾軒此時就靜靜的站在這顆大樹的陰影之下,呆呆的望著那根孤零零的樹枝—逍遙上吊的地方。
雨滴急促而富有節奏地敲打著茂密的樹葉,耳旁都是這種熱鬧但卻令人傷感的“簌簌”聲音。
或許那天都隻是自己酒後的一場幻覺罷了。哪來的逍遙?哪來的上吊?不要再騙自己了。
越想越失望的軾軒再次爬向那根他曾經睡過覺的樹根,不知怎麼的,比上次艱難了許多,難道上次連爬樹都是幻覺?在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爬上那根樹枝之後,軾軒歎了口氣,然後扶著坐了下來。
望著山腳寺院的渺渺燈光,軾軒回想起那天的點點滴滴,從寺院到山頂,從遇見到分離。一種遺憾的思緒像剛入口的酒,慢慢的滲進血液,融進肌膚。此刻要有一杯酒該多好啊!隻要一口,自己就能再次回到那天的點點滴滴。
過了好久,直到貓頭鷹的那聲尖利的慘叫劃破軾軒的回憶。該不早了,看來自己得從回憶裏脫身了。
軾軒頭腦昏昏的從樹枝上縱身一跳,著地時身子一蹲,緩緩地從低處立起身子。大概自己再也不會來了,以後這棵樹就隻在回憶裏了,再看一眼吧,別了,我的回憶。
軾軒從落腳的地方靜靜的轉過頭,望一眼那棵巨樹。剛轉過來,眼前卻是一片黑色陰影,什麼東西在我上方?
軾軒趕忙後退了幾步,費了好大的工夫才發現又有一個人在那根樹枝上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