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淡青色的油壁香車,緩緩駛入一條僻靜的小巷子。
駕車的人是一名雄壯大漢,一望而知武功不弱。
馬車在一間宅院前停下,大漢翻身跳下,恭敬地道:“白小姐,已經到了。”
車內人“噢”了一聲,輕柔婉轉,似乎帶著一種特別的韻律。
一個俏婢扶著白芳華走下馬車,她穿著一身湖水綠的華服,身上配飾亦是華貴的綠玉,更顯得她肌膚似雪,秀麗多姿。
白芳華微微一福,輕聲道:“多謝侍衛大哥相送。”
那侍衛呆了一呆,急忙低下頭去,道:“鐵老就在裏麵等候,小姐快進去吧!”
白芳華攙扶著小婢的手,步入廳堂。
廳中一個高瘦男子正負手而立,約莫三十多歲的模樣,氣勢驚人。
白芳華微微福身,低喚道:“鐵老!”
男子豁然回首,目光炯炯。
白芳華任他打量,嘴角帶著一絲微笑。
鐵青衣喟然歎道:“芳華你消瘦了。”
白芳華眼眶一紅,似乎要落淚,又生生忍住,微笑道:“那是因為芳華新學了一曲驚鴻舞,若是太胖,可就跳不動了。鐵老要不要給芳華挑挑毛病?”
鐵青衣微微一笑,道:“芳華的舞姿,自然是美妙無缺的。鬼王生辰將至,芳華可願意為鬼王獻藝?”
鐵青衣名為鬼王家將,實則是客卿地位,更是鬼王愛女虛夜月的三個師父之一,深得鬼王信任,他這話,無疑是要將白芳華引薦給鬼王了。
白芳華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那麼,芳華為鐵老吹一曲白玉笛可好?”
鐵青衣招招手,示意她坐過來,臉上露出慈愛之色,道:“芳華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你冰雪聰明,當知道我的意思,京城中無數高官權貴,你一個弱女子,沒有足夠分量的保護人,孤身呆在京城,很是危險。”
他對這偶然救下的身世飄零的女孩兒,委實懷著一種父親般的感情,尤其白芳華自柔弱中透出一種堅韌,更是可憐可愛。
白芳華默然不語,良久,才頗有些黯然地道:“天下之大,總有容我之處。”
鐵青衣皺眉道:“芳華似乎對鬼王頗為抗拒?卻是為何?”
白芳華微笑道:“興許是因為這名字有些怕人吧!”
鐵青衣神色顯得更溫和了些,抬手輕輕撫上白芳華的鬢發,柔聲道:“芳華這些年受苦了,不過鐵某可以保證,無論你聽到了什麼傳言,鬼王府絕非你想象的那樣。況且,我還要介紹一位美人兒,和一位青年才俊給芳華認識呢!”他灑然一笑,“有鐵某在此,芳華還怕什麼呢?”
白芳華垂下頭,幽幽道:“芳華全聽鐵老的。”
鐵青衣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一路風塵仆仆,想必累得不輕,先好好休息一下,你放心,在這裏是絕對安全的。”
聽到這句話,白芳華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看在鐵青衣眼中,想起她的遭遇,更生憐意,又柔聲安慰了一番,才叮囑婢女服侍她去梳沐休息。
……
鐵青衣剛回到鬼王府的居處,才一進廳堂,便見兩個人笑眯眯瞧著他,一個便道:“我說老鐵定是去探望美人兒了,你還不信,現在你可當麵問他了。”
這說話之人乃是碧天雁,正是百年前大俠碧空晴的後人,如今也是鬼王府為家將,和鐵青衣同為鬼王愛女虛夜月的師父之一。
另一個身材雄健,樣貌俊逸的年輕人是鬼王之徒荊城冷,人稱小鬼王,據說已經盡得虛若無真傳。
荊城冷好奇道:“當真如此?城冷倒是很有興趣,是何等樣的美人,能讓鐵老也不得不動心。”
鐵青衣笑罵道:“碧天雁你胡說八道!是否想試試鐵某的掌法?”又對荊城冷道:“小鬼王莫要聽他胡言,隻不過是個可憐的女孩兒,三年前鐵某偶然救下她一次,這次她回來京城,無處可去,鐵某便照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