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疾馳在大道上。沈星和阿蘭相擁在一起嬉笑打鬧,旁邊玉藻鐵青著臉顯得氣色不佳。你不要忘記恩師的教誨。玉藻伸手掐了把沈星,目光似要噴火道:“我們下山是除魔衛道的,不是讓你遊戲人間當大爺。”
沈星不耐煩的揮動手臂彈開她,嘴裏嘟囔著:“這不是去幫助阿蘭申冤嘛?也算是行善積德吧。”身邊的阿蘭聽罷,掩著嘴角淺淺笑意盎然,撲在他懷裏又是一陣撒嬌。
不過京城路途遙遠,因此馬車沿途都在各地驛站落腳。三天後來到臨沂城外的小鎮,剛進鎮一行人就感覺不對勁。沈星看見這裏人人皆有哀色,個個精神萎靡。
在驛站落腳安頓好阿蘭後,沈星帶著氣鼓鼓的玉藻問掌櫃,為何這裏籠罩著股不詳之氣。掌櫃低歎一聲,兩對黑眼圈也顯示出精神不振,他幽幽說道:“客官有所不知,這座鎮子上月遇到十分邪門的事情。”說罷,掌櫃瞅瞅四周,壓低聲音湊到沈星耳邊說道:“幾位過了今夜就早早啟程吧。”說完,隻是搖頭再也不答話。
真是怪事。沈星走出驛站舉目四望,看見寬闊的街道上行人寥寥,兩邊商鋪十之八九都關門大吉。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大唐的地界上,還存在如此不景氣的鎮子。就好像被詛咒一樣,充滿壓抑和暮氣沉沉。
沈星皺皺鼻子,聞見空氣中夾雜著微弱腐敗的臭味。自從激活半妖體質後,他的五感也變得異常敏銳。聞到這股氣味玉藻把沈星拉到僻靜角落,悄悄說道:“這裏有股強大的怨念,我們最好避而遠之。”
我們不正是除魔衛道嘛?沈星眉頭一挑用諷刺的眼神看著她,玉藻回瞪一眼並未解釋,隻是眼中顯得心事重重。
入夜,三人興味索然吃晚飯。阿蘭情緒低落默然不語,沈星端著碗卻不停朝外張望,玉藻更是遠離他們自成一桌。空氣中的戾氣愈發明顯,幽暗的燭火無風而四下搖曳,將他們的臉龐照的忽明忽暗甚是陰冷。
沈星扶著身體不適的阿蘭早早回房歇息後,站在漆黑的長廊中凝視烏雲遮月。
今夜看來非比尋常。
三更時,沈星睜著眼睛躺在榻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玉藻自晚飯後就不見蹤影。他翻身下榻走到屋外看著空寂的院子,忽覺有白色煙霧從角落裏飄然而起。
這是什麼?心中好奇的沈星悄悄貓腰摸過去,看見在幽暗的長廊盡頭有位模糊的身影。而那陣淡淡煙霧就是從影子周圍升騰而起。
沈星快步走近一看,哪裏有什麼人,隻是件用木棍綁著撐起來的綠色衣衫,在黑暗中感覺像人而已。木棍下麵放著一個瓷碗,白煙正是從碗中燃燒冒出。他目光露著疑惑,心想是誰在深夜這麼做呢?
沈星伸手將碗扣倒取出燃燒物,發現是半塊未燃盡的綢子,經過燃燒後已經看不清顏色。午夜陰刻,綁著的衣衫,燃燒的衣物綢緞。沈星眉頭緊鎖感覺事情太過詭異。
正沉思間,耳邊卻響起熟悉的嬌嗔聲:“半夜三更瞎跑什麼,小心又被妖精勾去魂魄。”沈星心中一喜,扭頭一看,玉藻果然就在長廊裏閃著幽藍的眼睛。
你不也沒睡嘛?沈星故作輕鬆的將綢子放進袖中,不過玉藻的出現還是讓他緊張的心情輕鬆不少。玉藻走過來一看,冷笑說道:“有些事情,你管不好偏要強出頭,上次的教訓這麼快就忘了?”
沈星撓撓頭,眼中嘿嘿一笑說道:“修行就是要吃苦,這也是師父的教誨哦。”氣得玉藻又瞪他一眼。
烏雲散去,月光咋現。沈星這才看清在木棍下麵,竟還用紅色朱砂畫著一道怪異的符文,整個場麵立刻讓他想到是某人布下的法陣。不過一時間,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陣法。
這是“勾引訣”。玉藻看破沈星心事,抱著肩膀滿臉嚴肅,兩道柳葉眉快要擰成一團麻花,她語氣緊張的說道:“我們還是不要管,否則可能都過不了今夜。”
勾引?沈星吐吐舌頭苦笑下說道:“莫非布陣的人是個色狼?用它來勾引良家婦女的?”
“我呸!”
玉藻猛啐一口,伸手輕輕推了下沈星寬闊的額頭,柔聲說道:“你以為天下人都像你這般好色無度?哼哼,這個陣法可是外道的高級貨。”沈星臉一紅,扭頭不敢看著玉藻灼灼的目光。
外道是什麼?片刻後,按捺不住好奇的沈星還是問道:“莫非此乃人為?”
玉藻一腳踢斷木棍不耐煩的指指院外,沈星順著她的指引目光一轉,嘴裏立刻猛吸幾口寒氣。隻見小小的院子裏,此刻竟悄無聲息聚集一片黑壓壓的人群。他們臉上都是僵硬蒼白,身子也是硬的跟木棍一樣挺得筆直,半張半合的眼珠上翻隻露出眼白,隻看得沈星心髒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