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的歌聲裏(1 / 2)

小卡出生的第九天,我們離開了醫院回到了小卡的爺爺奶奶家。

正值酷暑,外麵的溫度高達三十八九度。坐在回老家的車上的我還是穿著長衣長褲和一雙舒適的布鞋。小卡在我的懷裏安靜地睡著了。剛出生的嬰兒,一天一個樣兒!今天,他的眉毛看起來又清晰了一些,閉著的眼睛使他的眼梢顯得格外的長,就像初六晚上的彎月一樣精巧動人。他的嘴唇不厚也不薄,太厚的話就像我的嘴唇,男孩子會顯得過於厚重,甚至呆板;嘴唇太薄的話,會使人顯得過於單薄,甚至刻薄。小卡這樣不厚也不薄的嘴唇透露出幹練和自信的英氣。他的耳朵的輪廓立體感很強,圓潤而豐滿,小卡剛被生下來的時候,他的奶奶竟忍不住滿心的歡喜去一而再再而三撫摸這雙可愛的耳朵。隻是,小卡的鼻子立的不夠筆挺,可是,那圓圓的準頭讓他的英氣中多了一份敦厚。小卡的整個臉龐會讓看的人愛不釋眼,令我真想整天把他抱在懷裏去嗬護他,陪他一起成長。

我們回到老家的時候,剛進我們的房間,我第一眼就看到房間的牆壁上多了一台空調。我很詫異,小卡的父親說:這是前兩天小卡的外婆買了一台空調給裝了起來,她怕你在月子裏覺得天氣太熱,孩子大人熱出痱子。我的心頭湧起一股熱流,很有幹部風範的母親總是把事情提前安排的很周到,她給予我的愛總是想給就給,仿佛那都是我應得的。要知道,我和小卡父親的婚姻,是我的母親“屈服”於我的不聽任何人的任何勸阻、頑固不化所得來的。縱然我的母親一萬個心不甘情不願,可當女兒真的走到了這一步,她又把她全部的愛毫不保留的贈與我,讓我享受雨露般的生活著。十二年之後,每當我細細地回味起母親給予我的點點滴滴的情節時,我為自己任性而無所謂的執迷不悟而倍覺愧對如此疼愛著的我的母親。當母親把她的一顆心都交給我的時候,我理所當然好不珍惜的一一享受著,並自以為這是我自己的命好,錯把母親給予我的所有的愛都當成了我自身的幸運。我太把母親對我的愛自以為然,當我一次又一次的傷著母親的心之後,我都覺得難以麵對母親的時候,母親卻依然當我是她最親愛的女兒。我愧不能言……我隻能用我的方式去深深地愛著我越來越年老的母親和父親。當我在涼爽適宜的空調房間裏安頓好了之後,母親幾乎天天來陪我。安裝空調的事情,她隻字未提。要知道,在當時環境的農村裏能裝一台空調在炎熱的夏天裏涼爽生活,是一件極少見的事情。可母親卻讓我覺得理所當然,而我就在默默地幸福中恣意享受著。

母親帶來了許多拆洗幹淨的棉布尿片,還有許多白色的棉紗布,讓常常溢了奶水的我有足夠的換用紗布來換洗。小卡的爺爺奶奶每天變著花樣做好多好吃的端給我,這讓不太擅長做飯的母親也眉開眼笑的稱讚他們對我和小卡的好!小卡的父親還有工作要做,吃的用的他買回家自然有人做,晚上小卡換尿布的時候,他能幫我做這些事情。這樣忙忙碌碌的持續了一周之後,大家對於有了小卡的日子漸漸習慣了。我對照顧小卡的各種細節已經了如指掌。於是,在隻有我和小卡兩個人的時候,我會靜靜地望著身邊的小卡,我的心裏全是對於小卡的甜蜜的愛。在這樣的時光裏,我常常望著小卡開始唱我小時候百唱不厭的兒歌。我遺傳了我母親的嗓音,聽了歌就會唱。母親的嗓音很好,她年輕的時候是我外婆村裏的小學老師兼宣傳隊員,她常常帶著隊員一邊唱歌一邊做宣傳,自我懂事的時候,母親已是我爺爺村裏的婦女隊長。母親是個熱心腸,性格活波開朗,白天忙完了村裏的事情,晚上時常讓附近的人來我們家玩兒。當時,我父親自學了彈電子琴,倒是彈得像模像樣,因為我母親的嗓子好,大家就湊著熱鬧開開心心的唱歌或者跳舞。在這樣的條件下,我不想唱歌都難。最終,學習成績一直很好的我還是選擇了當一名音樂教師。我想,這就是命吧!我很享受隻有我和小卡兩個人的時光,小卡睡醒了的時候,我會看著他那雙清亮的眼睛,微笑著,我用我無比溫柔地聲音唱“采蘑菇的小姑娘”、“踏浪”、“小螺號”、“阿童木”、“聰明的一休”、“蘭花草”、“外婆的澎湖灣”、“上學歌”、“讀書郎”等等許多耳熟能詳的兒歌。據說,音樂能使人安靜、放鬆心情,能培養一個人的良好、敏銳的聽力,激勵一個人優異的心智。其實,我隻是發自內心的想給小卡一些心靈上的享受,母親的充滿愛的聲音是天底下最美最動聽的聲音!我希望我的歌聲能和小卡心心相印。在這樣的時光裏,小卡會靜靜地聽我的歌聲,他不哭也不鬧,仿佛是一個音樂大師一樣在聆聽我輕柔地充滿愛意的歌聲。以至於在他學會說話上了幼兒園之後,就會輕而易舉的學會我唱給他的兒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