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瞬間,又似是千生萬世,不知是生,也不知是死,恍恍惚惚,隻覺得傷心,若是失去了最珍貴的她,生,又有何歡,死,又有何苦。
若是知得她活得開心快樂,縱然是粉身碎骨,被千人萬世所嘲笑,於我,卻有何懼。
怕就怕,縱然我犧牲一切,她卻不曾快樂。
遊坦之睜開雙眼,隻見身周天光昏暗,無上無下,自己卻被不知遠在何處的一股引力所牽動,身不由己地向前方飄去。
原來,這就是地府了。
驚喜,從心中迸發:那我又可以看到阿紫了!
身周昏暗,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的魂魄漸漸地多了起來,人、獸、精、怪,凡此種種,見沒見過,知不知道,什麼都有。空間中一股無形的規則將眾魂魄編了隊,一起向前而去。
又不知過了多久,前方出現了一顆星球,一麵是陰,一麵為陽,陽麵在空間中,隻得一層而已,那大星不停旋轉,眾魂魄如同旋渦般被陰麵吸引,如同入城般列隊向陰麵而去,而陽麵卻五光十色,不見有任何魂魄,卻不知為何。
前麵的魂魄尚未到達那大星,後麵卻又擁來了無數新的魂魄。
渾渾噩噩間,遊坦之卻已經落入了那大星之上,一隊隊前胸後背上有一個吏字人卻候在地麵上,見一個魂魄落地,不由分說,就抖出一條繩索,套在脖子上,牽了就走,更不停留。
眾魂魄,不管生前是什麼,卻是有口不能言,更無絲毫反抗之力,吃那繩索套了,就身不由己,口不能言,跟隨在後。
遊坦之被牽了去,也跟在前麵的小吏後麵,不久,前麵卻出現了一座大殿,高有萬丈,門寬也有萬丈,各色符文似水般流轉著,門上卻有一匾,匾上符文流動,遊坦之並不識得,卻自然明白,這符文是自己認識的兩個字“輪~回”。眾多小吏牽著各色魂魄,也不知道有多少列,卻也不相互打招呼,各顧各自地並列而入。
遊坦之跟著小吏一腳過了門檻,眼前卻是光線一亮,卻是身處在一間房中,長寬也不過一丈,身後無門,麵前卻有一台,台上有一桌,桌上有紅砂朱筆一支,桌後麵的椅子上高坐一人,胸前一個判字。
隨著遊坦之進入,那判官麵前的桌子上卻是自動出現了一本簿子,上麵也是符文流轉,意思卻是遊坦之三字。那判官看了眼下麵的遊坦之,打開簿子看了,歎了一聲,說道:原來卻是個癡人。拿起朱筆,卻要判斷。
遊坦之心中忽然明白,那判官一旦寫下判斷,自己就再無機會知道阿紫的消息了。急切間,不知怎地,卻能開口說話了:大人,請您筆下留情,小的有事相詢。
那判官猛然間聽得下麵有聲,卻是吃了一驚,口道:咦,幾千萬年了,竟然又有一個能發聲的來了。
當下定睛把台下的遊坦之仔細打量,眼中卻是有紫光閃動。看了一會,並不多言,隻是道:不可廢話。
遊坦之心中大喜,不由得腿間一軟,跪了下去,磕了個響頭,問道:求大人告知阿紫姑娘的消息。
那判官並不意外,道:你那個阿紫姑娘卻不知經由誰手輪回去了,卻不是我能知道的。
遊坦之急道:卻請大人問問閻王大人。
判官道:地府隻有府主,卻不曾有你所說的閻王,想是你所在的世界關於地府的傳說吧。
遊坦之愣了,又重重地磕了個頭,懇求道:望大人問問府主大人。
判官搖了搖頭,卻說道:時間太久了,府主卻是不會管這等小事。
遊坦之急了,說:阿紫姑娘就在我前麵的,她一定不會走遠的。
判官道:看你可憐,就跟你說個明白吧。這地府,掌管輪回,不知道要管理多少界的魂魄,怎麼可能與你的世界時間相同?恐怕你所在的世界隻是瞬間的事情,在這地府中,可能千年萬年都已經過去了。俗人隻知道,天上一日,人間一年,卻不知道,人間一瞬,地府成年啊。你的簿子我已經看了,那個阿紫姑娘在地府可能已經在萬年前就已經轉生了,而且,魂魄是否保全,也是兩可的事情。更不用說是轉生到了哪一界了。